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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面色淡淡道:“二百两足矣,如今东西两府一味吃喝讲究排场,老太太的西府里,我管不着,但东府日用花费,绝不能如往日一般大手大脚。”
所谓机事不密则害成,他现在不会提前放出风声整顿赖家,以防其转移财货,但等他从翠华山归来,第一个就要拿赖家开刀!
贾赦讥笑道:“你出身小门小户,不明就里,偏偏说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话,我贾府两家老亲有多少?逢年过节,迎来送往,哪一项不需银子?恩,也是了,你无官无职,也没个俸禄,坐吃山空,自然要精打细算,抠抠嗖嗖!”
听着这话刻薄,贾母瞪了一眼贾赦,只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珩哥儿若是那抠抠嗖嗖的人,也不会拿出一万两银子建族学了。”
“邀买人心,谁不会?”贾蓉这时却是冷声说道。
贾母闻言面色微顿,诧异地看了一眼贾蓉。
贾珩眯了眯眼,冷峻目光掠过贾蓉那张清秀的面容,直视着贾蓉的目光,沉声道:“你父亲在时,若是邀买人心地友爱宗族,会有今日之牢狱之灾?若是邀买人心地重建族学,延请名师授以文武之艺,会有你如今的文武不就?况你以为,贾族老少爷们之人心,又岂是区区万把两银子能邀买的?无知,愚蠢!人心不足,若不将心比心,又岂是小恩小惠能够邀买的?”
贾蓉脸色苍白,被少年咄咄逼人的言辞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不敢对上那一双煞气隐隐的锐利目光。
贾珩冷声道:“你因父坐罪失爵,富贵不再,或还以为是我之故,故而心怀怨恨,但以你父之胆大妄为,惹下塌天之祸来,那时父子连坐,你还能安居此间,与我说话?”
说完,重重“嘭”地放下茶盏,遽然而起,手按宝剑,如虎狼一样的目光,居高临下盯视着贾蓉。
前世为边防军人,贾珩自是杀过人的,骤然暴起的凶戾,又岂是一个胭脂堆里打滚儿的少年可挡。
贾蓉登时吓得一个不稳,从椅子上跌坐下来,一张俊俏、清秀的脸蛋儿上如霜苍白。
“胆魄如鼠,也敢心怀怨毒!”贾珩淡漠瞥了一眼贾蓉,而后又是看向脸色阴沉的贾赦,“若不怕死,只管来害我!”
贾赦心头剧颤,目光躲闪一旁。
贾珩方落座,就是冲上首的贾母拱了拱手,默然不语。
贾母脸色早已青红交错,看着已吓得瘫坐一团的贾蓉,再瞥一眼老神在在的贾珩,心头叹了一口气。
正如她第一次见贾珩,就觉得少年实在像极了两位国公爷,故而当时才心头一软,没有帮珍哥儿说话。
贾母的鸳鸯,同样目光怔怔地看着少年。
正在荣庆堂中陷入诡异的安静之时,忽地林之孝快步进入荣庆堂中,喜道:“老太太,太太,宫里天使来传口谕,没在东府里碰着珩大爷,现到西府了,说是圣上要给珩大爷加恩,升了四品的官衔,享着俸禄呢。”
贾母、贾赦:“”
贾珩挑了挑眉,面色平静依旧。
“以辞爵表的名望,天子想要加恩,于上于下,倒无人置喙,但四品的名器之赏,天子也只能走中旨。”
贾珩想了想,起身,冲愣怔在原地的贾母拱了拱手道:“老太太,圣上口谕,不好怠慢,珩出去迎迎。”
贾母这是也反应过来,急切道:“老身也一同去看看。”
说着,在鸳鸯的扶持下,从椅子上站起,在仆人、丫鬟的簇拥下,向着荣庆堂外走去。
贾赦面色难看,他才说了这贾珩小儿无官无职,转眼之间,天子就赐以加官,厚禄而养,简直岂有此理!
转眸之间,瞥见瘫坐在地的贾蓉,心头恼火,忍不住啐骂一声:“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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