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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拢住她的手掌,抓得用力,不许她躲似的。
她被他牵着往前走,兴许是他看起来就冷冰冰,没人胆敢往她身上撞,只是时间长了。
她的骨头感觉都被他抓痛了。
她抬起脸,看向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忍不住说:“陆兄,你抓得太紧了,我骨头疼。”
两人已经穿过人最多的那条街。
河的对岸,安静人少。
悬在屋檐下的灯盏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好似夜空里连片烧起来的点点繁星,赏心悦目。
陆绥慢慢皱起了眉,过了会儿,他松了些力道,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他说:“李裴平日也是这样抓着你的手的。”
陆绥见过许多许多次。
李裴同她总是拉拉扯扯,她从来不会计较。
好脾气的容忍着李裴的粗鲁。
为什么他就不可以。
陆绥承认自己方才的确忘记收起力道,但他也是刚才才发现,自己无法控制。
陆绥抬眸,定定望着她:“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竺玉没想到陆绥平时还会观察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甚至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可眼前的他看起来分外计较,认认真真,好似连一分一厘都要掰扯的清清楚楚。
她刚张嘴,就被打断。
陆绥眼底一片漆黑,暗不见光,他吐字问道:“你喜欢他?”
竺玉感觉陆绥凝望她的眼神有些阴郁,这四个字明明说的很平静,但她愣是听出了几分暗藏的咬牙切齿。
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被陆绥闹出了好像天大的阵仗。
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平静之下剑拔弩张的态势仿佛她是他那红杏出墙的妻子,背叛了他似的。
竺玉蹙眉,尽管略有不解,还是认真回了他的话:“我同李裴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好像这句话让陆绥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扯起唇角,笑中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他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人。
他已经开始疑神疑鬼。
内心的嫉妒是无法控制的。
再怎么装也会露馅,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所以她和李裴很早之前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错。
风遥遥吹来。
呼啸而驰的冷风荡起凄凄的声响,砸落悬挂在头顶的灯盏。
纸糊的灯笼从她身后落下,不经意间挂落她发间的玉簪,长发顷刻如瀑落在身后。
更衬得她的脸小小的、软软的。
陆绥垂下眼眸,感觉自己慢慢变成了一个怪物。他想把她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把她血和骨头都融进他的身体里,这样也算寸步不离。
他早就知道动了心以后会是什么德行,患得患失,形影不离。
一遍遍强迫她接纳他。
从身体到灵魂都刻在一起。
他骨子里的恶悄然冒了出来,他说:“李裴喜欢你。”
李裴仗着好友的身份,正大光明缠在她身边。
捅破这层窗户纸,谁都别想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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