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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达脸上的伤口极其恐怖,那是被高远手中的小刀横向着抹中,整个右脸被豁出了一条大口子,伤可见骨,血肉狰狞,痛彻心菲,而在车阵之中,本身被极大地压制了实力的东胡骑兵随着阿伦达的惨叫逃出战场而军心大乱,高远驱马直入东胡骑兵从中。此时的他已经收起了那柄小刀,转而一手战刀,一手军刺,如虎入羊群,顷刻之间,车阵之中的东胡人便告溃散,狼狈逃了出来。
紧追而出的高远稍稍打量了一下战场,呼啸一声,纵马直奔左侧贺兰燕激斗所在,在他身后,步兵所率领的骑兵紧紧追上,而那百名没有上马的战卒则仍在车阵之中,利用滚滚浓烟和大车的阻拦,殂杀着来不及逃出去的东胡骑兵。
与贺兰燕激斗的东胡骑兵本来就稍稍落在下风,高远这头猛虎的加入,旋即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刀光闪烁,战马纵横,须臾之间,东胡骑兵便损失惨重,下饺子一般从马上栽下来。残存者一看大势不妙,拨马便逃。
高远与贺兰燕汇兵一处,也不理会追随着阿伦达逃窜的骑兵,两股人马合在一起,转头便扑向另一头张冬生与黄湛所在的战场。
战事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面倒,损失惨重的东胡骑兵一部追随着阿伦达狼狈逃窜,但正在与张冬生等激斗的这一百骑兵便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他们的后路被高远与贺兰燕切断,残存的数十个骑兵被团团围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些东胡骑兵倒也侥勇,面临绝境,反而斗志被激发起来,胡胡大叫着迎头冲向高远一行人等,高远自然也没有抓俘虏的打算,一声呐喊,率部直扑上去。
结果不言而喻,柱香功夫过后,所有的东胡骑兵全都倒在了战场之上。
这是真正意义上,高远与东胡jing锐骑兵的第一次面对面的大战,这大半年来,虽然歼灭了好几个东胡小部落,但高远自己心知肚明,那些战事要么是事前巧做安排,以多打少,要么就是偷袭突击,根本没有给对手多少准备的时间,今天这一战,虽然自己也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为对手设置了无数的小陷阱,但最后的决战仍然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看看眼下自己的队伍就知道了,贺兰燕麾下一战便死了二十余人,其余几乎个个带伤,这些匈奴骑兵可是丝毫不逊sè于这些东胡骑兵的jing锐,而自己这一方面,占尽了地利,步兵麾下骑兵仍然倒下了三十余人,再加上那些没有上马,在阵中殂击的士兵死了二十余人,扶风二百五十名骑兵,这一战便去了一小半。而张冬生和黄湛两人麾下带站近四百骑,而与他们争斗的只有一百骑东胡王庭骑兵,但此时伤亡统计上来,让张黄两人都是心疼的要死,他们以多打少,最后还是在高远与贺兰燕联手之下,才算是大获全胜,虽然全歼了这一百东胡人,但自己的损失却比对手还要高,当场便战死了一百零五骑,受伤的还没有计算在内。
看着高远和贺兰燕,张冬生和黄湛这一次总算是彻底搞清楚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虽然说都是骑兵,但贺兰燕那儿是一百对一百,高远那里虽然是利用了无数的陷阱,但却是以二百十人对上阿伦达近五百人的狂攻,这两个方向上都是战而胜之,而唯独自己这一面,以多打少,竟然还没有稳稳地吃下对手,这让两人极是羞惭。
贺兰燕脸上沾满了鲜血,却懒得去擦一下,而是笑得如同花儿一般看着高远,"高远,我给你训练的骑兵还不错吧,没有丢你的脸吧!"
"当然,燕子何许人也,你练出的骑兵,自然是天下第一!"高远大笑着捧了一下贺兰燕。让她更是喜不自胜。
高远转头看着步兵,"阵亡弟兄们的遗体带不回去了,就地烧掉,将骨灰收回去,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是,县尉,弟兄们正在做呢!"步兵点点头,扶风兵们正将战友的遗体一具具抬进仍在熊熊燃烧的粮车之中。看着大火将兄弟的遗体一点点吞没,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昨天,还在一起打嗝放屁,胡吹乱侃的兄弟,今天却已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ri,怎不惹人伤感。
没有什么时间来打扫战场,对于高远来说,唯一有用的,便是一些遗失在战场之上的战马,这些他用得着,长途奔袭,往来不停,人顶得住,战马可不行,有足够的战马换行,当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高远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打败了阿伦达,想必也打痛了索普,高远不相信索普还会龟缩在榆林城中不出来,一支能击败阿伦达的队伍,对索普的运粮队伍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休息半个时辰!"高远跃下战马,这一场战斗虽然用时不长,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但体力上的消耗却是巨大的,特别是第一次面对jing锐的东胡王庭骑兵,战士们也需要时间来好好地消化一下这一场胜利。
高远所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因为阿伦达在出战之前,便已经向索普传出了信息,而索普也不是那种守成的人物,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带着榆林的主力倾巢而出,他要一口气吞下这股敌人。
此时的索普,距离这块战场已不到二十里地了。这也就是阿伦达败得太快,如果阿伦达小心一些,或者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高远根本就没有时间逃离战场,而会被索普死死地一口咬住。
二十里外,索普看着满脸鲜血的阿伦达一头栽倒在自己的面前,脸sè当真是难看到了极点,阿伦达是他麾下悍将,派出阿伦达带着上千王庭jing锐,想不到败得却如此之快。
"加速前进,我要将这些毛贼一个个剥皮抽筋!"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时,索普四周的将领都知道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三王子是当真愤怒了。
二千王庭铁骑如同一股黑sè的旋风,向着高远所在的方向疾扑而去。
贺兰燕刚刚洗净了脸上的血迹,告在自己的战马身上,手里拿着一块他妈的牛肉干,用力地撕扯着,一边咀嚼一边惬意地看着不远处的高远,高远正行走在士兵之间,一口肉,一口酒,不时还与士兵们大声地说笑着。贺兰燕没有想到的是,高远居然会说一点点匈奴语言,虽然杂七杂八地有些搞笑,但看他cāo着让人一听就想笑的匈奴语,与自己的麾下大声说笑,却也让贺兰燕佩服不已,高远可还真是一个有心人,就这一路行来,他与自己的麾下便毫无隔阂的打成了一片。
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贺兰燕的脸sè却一下子变了,一只鹰正在头上盘旋着,不时会向下俯冲一段再振翅而起,却总是在她们的头上盘旋而不肯离去。
这不是一只普痛的老鹰,贺兰燕大叫起来,"高远,你快过来。"
听到贺兰燕的叫声,高远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怎么啦燕子?你不大舒服?还是太累了?"
贺兰燕盯着空中的老鹰,"高远,你看,那只鹰!"
"鹰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一路之上,我们看到过不少啊?"高远不以为意。
"这只不一样,这是一只猎鹰,一般的鹰看到下面如此密集的人群,是不会俯冲低飞的,而这一只,刚刚已经向下低飞了好几次了,这是一只训练过的猎鹰,我们匈奴有些大部落的首领们也有这东西,这是专门用来侦察敌情的。"贺兰燕小声道。
高远的脸sè一下了就变了,"你是说?"
"敌人的主力离此不远!"贺兰燕咬着牙道,"我们先前的计算错了,索普随着阿伦达出来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所在。"
高远一下子便扔掉了手中的牛肉,转过身来,大声吼道:"所有人,上马,上马,准备离开,敌人的大部队要来了。"
队伍轰隆隆一声,所有的士兵站了起来,奔向自己的战马,片刻之后,余下的五百余骑已经集结完毕,随着高远的一声令下,骑兵们带着缴获的战马,向着远方狂奔而去。
他们刚刚离去,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东胡骑兵的大队人马便已经出现,半柱香过后,索普出现在了刚刚的战场之上。在他身边,是脑袋包得像个粽子一般的阿伦达。
"他们还没有走远!"一名东胡将领抬头看着空中的老鹰,"刚刚离开!"
"追!"索普怒喝道:"上天入地,我要将他们抓住。"
高远知道麻烦了。身后的东胡骑兵如同附骨之蛆,紧紧地咬住了他的尾巴,打不过,也甩不掉,每天除了狂奔而逃,竟是毫无办法。先前想要调动索普出榆林,然后再去偷袭榆林,现在倒好,被索普赶得离榆林越来越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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