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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家法后,胭脂每日去都瞧他死了没……额不……应该是还活着不……
胭脂每日都过得很是忧心,他现下太虚弱了,好像轻轻一掌就能将他拍死了,是以她每日都是提着气小心翼翼去看他的,生怕动静太大就将他给吵死了。
直到他醒过来了,她才微微放下了心,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搬到了谢清侧的院里,没了丫鬟该干的活,每日都闲得和老爷似的,吃饭晒太阳看谢清侧,现下他醒了,胭脂就少了一项事务,日子过得更加闲散了。
可是闲了就会想东想西,她现下一闭上眼还是会想起那日的情形,她都能清清楚楚听到他在耳畔的喘息声和自己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她猛地胸口一闷,她竟然和自己的弟子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苟且之事,简直是荒谬至极!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难道是恼她代替丁楼烟写信,让他觉着被戏弄了?
胭脂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谢揽却来了站在院子口,木着张脸对她说道:“胭脂,公子让你去书房。”
胭脂闻言心下一颤,怎么……怎么还找她了!他才养了没多久就能找人麻烦了?
一想到要去见他,胭脂就浑身不自在,她踌躇半响才跟着谢揽去了书房。
她来二房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来书房,站在门口快一刻了还是没敢迈进去,她现下实在无法面对谢清侧。
谢揽站在一旁干瞪眼,直小声催道:“快进去啊,干站着做什么,公子又不会吃了你!”胭脂闻言横了他一眼,合着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他去对着谢清侧就搁那儿说风凉话!
胭脂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书房宽敞明亮,一踏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墨香,书房是两面通窗的,只靠湖的那一扇窗户是敞开的,外头的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水泽的气息让人微微清醒。
胭脂缓步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书案前执书看着的谢清侧,看上去已然没什么大碍,穿着清简的墨色衣袍,里头的白色里衣在领口出微微露出,显得干净清爽。
胭脂微微顿在那处,看着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莫名地面红耳赤起来。
谢清侧听见了动静,微微抬眸看向她,胭脂一下子浑身都微微僵硬起来,直到实在受不住他的审视了,才抬步往他那处走去,默然垂眼站定在书案前,他才收回视线又看向了手中的书,片刻后,淡淡吩咐道:“研墨。”
胭脂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少了些许不自在,她勉力镇定下来,走到书案旁伸出微颤的手,看了眼书案上宽二指长三寸的和田青玉墨床,上手拿起墨锭,放在砚堂里打圈儿研磨。
研墨是件很费力的活儿,长时间要顺一个方向磨,心若是静不下来,手下失了稳劲随意乱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匀的。
胭脂现下手都是抖的,一瞧就晓得研不出来什么好墨。
与他共处一室让她很不自在,胭脂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慢慢环绕到她身上,叫她越发想起那一日的种种,实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待到她好不容易将墨磨好,胭脂先揉了揉手脖子,才将墨锭放回磨床上。
一直当她如同个摆设一般的谢清侧,连视线都没离开书便说道:“我说停了吗?”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她。
胭脂闻言一脸错愕地看向他,他垂下眼睫随意看了眼砚堂里的墨,淡淡道:“重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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