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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敢跟老子作对,那就让你不能活着回到長安!
侯君集将帅帐临时设置在高昌王宫,麾下众将济济一堂,商讨撤军事宜。
其实说是商讨,只是分派任务而已。谁人先锋,谁人殿后,谁人留下来收拾残局,军务派遣,各安职守。
侯君集冷眼扫视堂下众将一番,总觉得这帮子一向敬服与自己的将兵悍将神情有些轻飘,似乎对自己不如以往那般又敬又畏……而造成自己威信大跌的罪魁祸首,不是房俊又是哪个?
现在这高昌城中,上至王侯将领,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知新乡侯乃是忠厚秉节、敢于对抗上级乱命的忠直之士?房俊走在大街上,三岁娃娃都敢从院子里跑出来敬献一个胡瓜……
有正即有反,房俊是正派的那一个,反派的是谁呢?
自然就是纵兵劫掠、昏庸残暴的侯大将军……
侯君集不在乎名声,他始终认为为将者,只要无畏就足够了,这些蝼蚁一般的草民,杀掉一茬就会接着冒出一茬,反正也不绝,杀几个算的什么大事?
但是对于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他却是万分在乎!
说到底,他这一身紫袍、国公爵位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手底下这帮骄兵悍将水里火里拼了命的厮杀给他挣回来的!没了这些人的支持,自己是个屁啊!
所以,对于将自己的威望狠狠打击一番的房俊,他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只不过侯君集一贯阴郁的性格,城府极深,面上却是并没有显现出来对房俊的彻骨痛恨。
他环视一圈,沉声下令道:“牛将军担任大军先锋,沿途务必警戒小心,以防突厥人埋伏突袭。此次攻城,突厥人不见一兵一卒,此时殊为可疑吗,诸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诺!”
牛进达起身领命,上前领取令箭,转身退回座位,安然入座。
来时先锋是契苾何力,因为这西域到底还是人家铁勒人的地盘,契苾何力熟门熟路,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先锋大将。返程则没有多少凶险,说是谨防突厥人偷袭,亦只是行军之时小心戒备罢了,面对得胜而回的唐军主力,吃个豹子胆才敢偷袭……
离家数月,家中怕是已经入秋了吧?
众将心思飞跃,一派轻松惬意。这次远征高昌国,看似千山万水艰险重重,实则却是轻松愉快,兵临城下,高昌国便举国而降,不费一兵一卒,还在入城之后狠狠的捞了一把……
没有比这趟战事更轻松的了!
侯君集目光冲诸将脸上一一扫过,停留在契苾何力身上,笑问道:“契苾将军来时便身负重伤,带伤上阵,以残病之躯勇往直前,忠贞品德,实在是令吾辈汗颜无地,亦感衷心敬佩!返程之路轻松得多,契苾将军便同谋一起压阵中军,亦可借机修养一番,如何?”
契苾何力不同于其他将领。
虽然是降将,可契苾何力深得李二陛下器重信赖,不仅将宗室之女临洮县主嫁于其为妻,更令其统帅族部铁勒精兵,镇守瓜州,紧扼玉門關要地。
戰功赫赫,简在帝心!
这样地位超然的将领,侯君集可不敢给人家脸色看,否则被人家当中打脸,那就纯粹是自找的……
只不过侯君集这般示好与契苾何力,却有人看不过眼了。
副总管薛万均冷哼一声,不屑道:“身在军伍,自当剖肝沥胆,忠于王事!哪怕骨断肠烂,亦当冲锋在前,不负陛下之信任!区区小伤,整日里犹如婆娘一般哼哼唧唧,着实叫人可笑!”
契苾何力一张脸瞬间涨红,怒气冲冲的瞪着薛万均,怒道:“尔在说谁?”
薛万均白眼一翻,讥诮道:“说谁,谁知道!”
契苾何力怒不可遏,“腾”地一下站起身,戟指道:“说某是婆娘?好!今日某倒要领教,看看你这个劫掠民女的败类,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男儿气派!可千万别再娘们儿的裤裆下面累的弯了腰,举不得槊,骑不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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