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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社会等级森严,奴籍最是低劣,只稍稍强于牲畜,但是别看平民甚至大多数比不得奴籍过得好,毕竟要承担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若是遇到灾年,家破人亡那是平常事。然而在地位上,平明与奴籍,却是妥妥的天壤之别!
这得得益于儒家一贯以来宣传的思想——士农工商!
农是什么?
农就是平民!
虽然无权无势的平民往往是被欺压的对象,但是在道理上、名义上,那是仅次于“士人”的第二阶级!别看士人阶级从来不把平民当回事,但是谁都知道占据了天下人口绝大部分的平民才是国家的中坚力量!
没有平民的拥戴,只依靠士族的支持,国家可能稳定么?
绝对不行!
所以说,“滥杀平民”绝对是大罪,即便是张亮这样的身份地位,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最起码名声是完全坏掉了!
想到这里,张亮不由得暗呼侥幸,幸亏没有搞出人命来,否则现在就是房俊将自己就地缉拿,押解进京的局面……
可是虽然没啥人,但是纵兵行凶、殴打平民也不是个事儿啊!
按说这种事情上不得台面,一个国公殴打几个,算个什么鸟事?但是万事就怕搞大!现场如此之多的劳工,现在同仇敌忾的跟自己作对,跟自己要个说法,若是不能安抚下去,照样是一条了不得的罪名!
只要房俊稍加煽动,最起码自己一个“扰乱民心、闹市行凶”的罪名算是背定了。
怎么办?
让房俊将自己的麾下当场缉拿,审讯问罪?
那自己的面皮也甭要了!
张亮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房俊却不容他多想,咄咄逼人道:“国公爷还想阻挠某拿人否?”
张亮差点把刀柄都攥碎了,眼睛喷着火,一词一句道:“房俊,真要与本帅不死不休?”
房俊顿时瞪眼,一脸正气道:“国公爷谁的什么话?某只是为了维持法纪,震慑屑小。国公爷的麾下豪横霸道,当街殴打平民,众目睽睽,物证确凿,此正是国公爷大义灭亲、弘扬法纪的大好时机,何不将麾下的害群之马交出,使其受到法纪的严惩,得到教训,今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此,方能显示国公爷公正廉明之做派,否则,难道让天下人皆看到国公爷袒护罪犯、蔑视法纪么?”
刘仁愿和席君买听得嘴角直抽抽,以往只是知道这位侯爷行事大胆、不遵规矩,却还不知原来这般无耻。明明是你自己挖好的坑,却也能说出这么一番正气凛然的大道理?
同时也暗暗鄙视张亮,这傻子难道不知他与房俊有仇,此来江南又是摆明车马与房俊争权,房俊岂能让他称心如意?最不可原谅的地方,乃是房俊已经在镇公署的门前设下圈套,等着张亮前往之时弄出一场意外,房俊好趁机发作,谁知张亮这个蠢货刚刚下船就自己惹出乱子,将把柄送到房俊手上。
人家房俊安排的“意外”居然全无用处了……
张亮算是明白了,这房俊明摆着就是坑自己,故意不来迎接试图激怒自己,只要自己被激怒从而举止有错,便被死死的揪住了,偏偏自己还真就上了当……
这时候也别说什么自怨自艾或者恼羞成怒了,面前的局面对自己极其不利,若是死抗下去,天晓得这个黑小子还有没有更损的招数等着自己!
张亮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怒火,面无表情道:“你我虽有旧怨,但现在分属同僚,皆为陛下效力,何不放弃旧怨,化干戈为玉帛,共同经略这华亭镇大好局面?”
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毕竟这个头委实太难低下去。而且一旦低下头,往后再想在房俊面前抬起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房俊故作愕然,道:“国公爷说的哪里话?陛下既然能将您委派来华亭镇,协助某主持沧海道大局,自然是看准了国公爷豪爽辽阔的心胸,怎能还将昔日的那一点点误会放在心头呢?从这一点来说,国公爷您也是有些枉顾圣恩了。”
娘咧!
还共同经略华亭镇?
你想的倒美!<!-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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