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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安沉声道:“莫慌,只是内脏,未必就是谢公子的!”环视一圈,窗户都是从里面销上,没有动过的痕迹,门是自己撞破,看了看床下,又敲了敲四面墙壁,一切如常。
拿了碗水,救醒了谢全。谢全醒来就哭,燕长安用力握住他胳膊,道:“别怕,你看见了什么?”
谢全道:“我……我……我半夜起来尿尿,点……点了灯,就……就看见谢公子床上有血。我吓死了,就大声叫喊,然后你就进来了。公子被恶鬼吃了,公子被恶鬼吃了!”越说越是语无伦次。
燕长安道:“不要胡说,这是内脏,谁说是你家公子。谢公子定是出去了,你别哭了,咱们一起出门去找!”回房取了宝剑,这剑自他在里县所得,从未用来对敌。宝剑在手,心中更是冷静,知道不能放下沈放和谢全两人。
几人一起下楼,本想叫谢全拿灯。谢全浑身发软,灯未端起,就几乎翻倒。一只手伸了过来端起了油灯,走到前面,却是沈放。
燕长安微微惊奇,却见灯光下沈放眼角含泪,紧咬下唇,满脸尽是坚毅之色。心中顿时明白,谢少棠凶多吉少,反激起了沈放的恨意侠气。想到沈天青有后,此子不枉费自己一番教诲,重情重义,心中大慰,胆气更增。
几人去柜台寻那老头,空无一人,另寻了几个房里也是空空如也,就连床也没有一张。心念一动,去了厨房,里面灶台案板倒是一应俱全,只是那案板上不知道积了多厚的灰,燕长安探手到灶底一摸,伸出手捻了捻,确有烧过的柴烬,又掀起锅来,锅底漆黑,显是烧过不少饭菜的老锅。又看灶台,却是干净的很,除了些灰尘,却没有油烟的痕迹。
冷笑一声,知道是有人从别处拿了饭菜在这里热了一下,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摆摆样子。热火烧菜,那自然是人非鬼无疑。
谢少棠生死未卜,偏生敌人只是装神弄鬼,不肯现身。燕长安心头火大,一掌打塌了灶台,转身出门。
沈放和谢全跟在身后,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是人不是鬼是不是?谢公子是不是还没死?”
燕长安哼了一声道:“定然是人,待我寻出来,一个个把他们变成真鬼!”转回前屋,又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出了客栈,跃起摘下高挑的灯笼,给沈放两人一人一个。正想说话,沈放提灯一照,地上隐约有几滴鲜血,顺着血迹,一直向庄头走。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庄口那棵柳树上一条白白的影子正随风慢慢晃动。燕长安飞身而起,两个起落已经落在柳树之下。
只见离地一丈多高的树杈上吊着一人。一身白色的中衣,白色袜子,自下而上却看不清面目,只见胸前一片血红。
燕长安顿起不祥之感,跳到树上。那人却是被用自己的头发吊在树上,一张脸拉扯的不成模样。显是死前看到了恐怖之极的事物,看面目不是谢少棠是谁?
燕长安伸手扯断了树枝,抱着谢少棠的尸体跃下地来,尸体甚轻,腹腔空空如也,竟真是被人掏空了内脏。
身后沈放和谢全跑到跟前,看到谢少棠的尸体,谢全顿时晕了过去,沈放楞了半晌,终于哭出声来。
燕长安慢慢站直身子,突然仰天长啸,如龙吟九天,如虎啸山林,四周数不清的野鸟惊起,足足啸了盏茶功夫。突然燕长安双手一拂,收了啸声,阴沉着脸,满目的杀气,回身走回庄子。
寻了一户人家,一脚踹飞了房门,进门见物就砸。那屋里无人,只正屋中间放了张桌子,上面摆了盏油灯。灯还亮着,灯油还有少许。
燕长安将桌子一脚踢的粉碎,回身出来,又去一户,依旧是一般模样。这家却连桌子也没有,只有盏灯放在地上。
见那墙壁也有异,燕长安一掌过去,登时将墙打塌。那墙松松垮垮,只是用几根草绳把竹子扎在一起,又刷了一层草皮。
燕长安连拆了十几所房子,还是一无所获。心中越来越是憋怒,突然回到街道之上,大声骂道:“什么混帐在此,还不给我滚出来!”
四处一片寂静,只有回声不断传来。燕长安怒不可遏,回身进了一户人家,拿了油灯点着了房子,风助火势,不一会附近的几所房子也都着火。
只听火中噼啪声响,都是竹子爆裂的声音,原来这些房子,大半都是竹子匆匆搭就。但不管燕长安如何破坏,却始终无人现身。
沈放救醒了谢全,两人来到街中。燕长安一手提剑,一手垂在身侧,胸口不断起伏,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忽地一侧耳,皱眉道:“你听。”
这时沈放也已听到,远处嘀嘀哒哒竟然传来了乐声,有锣有笙有古琴、唢呐,乐声欢快,竟是十分的热闹喜庆,好似迎亲常吹的“凤求凰”!沈放奇道:“有人迎亲?”
听声音是从庄后传来,当下寻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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