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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觉得好笑,不由地抬起手,用指背轻轻敲了一下杜霰的额头:“先换衣裳吧。”
叶遥说要帮杜霰梳头,其实他自己并不会梳头。直到杜霰换好衣裳坐在镜子前,叶遥还在琢磨着从哪里下手。
杜霰看着他尴尬的样子,问:“师尊,你为何不束发呢?”
叶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头发秉持着只要不被风吹乱就行的宗旨,向来都是随意地散在耳后,用一根丝带系好,也难怪不相熟的仙友会评价他“不够阳刚”,好几次在凡间戴上帏帽,还被凡人唤过几次“姑娘”。
“懒。”叶遥回答。
杜霰于是道:“我自己来吧,以前娘亲给我梳过,我还能记得。”
叶遥只好把梳子给杜霰。
他将乔柏交待买的大米和盐放到厨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屋,只见杜霰早已梳好了发髻。
他穿的新衣裳是薄缥色的交领衫,外搭带着白色毛领的勿忘草色半臂外袍,再加上这样的发髻,即便不穿玉戴银,仍然贵气高雅亦不失青葱活力,整个人焕然一新。
叶遥还发现,当杜霰沉思的时候,眉头会微微蹙起,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犹如新芽落入春水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又如雨后远方朦胧的山峦的轮廓。
庐州城不愧是江南之首,风水实在养人。
不知怎的,叶遥忽然想逗逗他,于是倚在门边笑道:“哟,杜小公子?”
杜霰眼神闪躲。
等他走近,却发现镜子里的杜霰耳根子红红的。他这才想起来:“我倒忘了,应该给你买个耳帽的,不能让耳朵冻着。”
杜霰含糊应道:“唔。”他又转移话题,“其实我的伤快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剑?”
“……”叶遥道,“不急,你太瘦了,先把身体养结实,再每日绕着大钟谷的山路跑几圈,有力气了才能练剑。”
杜霰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用力点头:“好!”
。
叶遥再没有回碧溪湾,而是带着杜霰在大钟谷的小屋内住下来。
半个月后,天气晴,是个适合开始学剑的黄道吉日。
叶遥一手端着铁剑的剑刃,向杜霰示范:“撩剑于右肩上,曲膝沉胯扣剑于腰,开左脚马步,指引剑向前方,再以腰发力向前刺出。”
“铿锵”一声剑鸣,清脆悦耳。无形的风掠过剑刃,爬上叶遥肩膀,在宽松的大袖后翻起犹如丝绢的黑发。他没有理会散落的头发,转身又连续做了几次,最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站定,看向杜霰。
许久没有操剑,也不知是否生疏了。
只见杜霰痴痴看着,道:“师尊,可以再做一次么?”
叶遥将弓步刺剑的连贯招式又做了一遍,最后问:“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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