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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只听白敛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说出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又戛然而止,反倒求刑,是想传出去引人猜疑么?”
他又走到杜霰面前,严肃道:“这镜妖若是一字不说,我主祭宫大可名正言顺处刑,但他却故意说一半藏一半,陷主祭宫于尴尬境地。如今,我倒是非要你们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与他三百年前的关系。若是证明不出来,或者此事本就子虚乌有……”
他停住,视线一一扫过天虞山的每一个人,包括杜霰,最后落到叶遥头上。
叶遥眼皮直跳。
“那么这只镜妖是死是活,全权交由我决定,你们不能干涉。”白敛继续道。
黎曜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
不行,不能这么做。叶遥想。这黎曜求死他管不了,但若是黎曜死了,回头他不好向迟舒交代。
想着,叶遥挪到杜霰身边,杜霰此时并没有察觉到他,他便不自觉扯了扯杜霰的袖子。
杜霰却明显一僵,回头看他。
叶遥才想起来,以前都是杜霰扯他袖子,如今轮到他去扯杜霰的袖子了。
但他顾不得这微妙的羞耻感,只道:“我听闻仙界有些法宝是可以窥探前世今生的,天虞山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法宝?”
杜霰沉吟:“有是有,只是不知有没有带过来。”
“那……”
“你再扯两下,我便让人找。”杜霰道。
叶遥愣住。
他随即明白过来杜霰的意图。也不知怎的,他最近总是越来越能很快读出杜霰眼里的情绪和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就是那本书上说的合欢的心灵相通……胶漆水乳!
叶遥又一惊,急忙轻轻扯了扯杜霰的袖子。
杜霰低笑,十分满意,吩咐道:“晋丘,去船上找找有没有云白轴。”
晋丘应声离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席双臂之长的卷轴回来。
杜霰向白敛介绍道:“云白轴,取其人之血,换半分魂魄,在卷轴上写下名字,便可进入轴内天地,窥见所指前世。”
说着,云白轴被仙术催使着立在半空,横向展开,竟是空白的一张卷面。据杜霰所说,需要用前世主人的血在卷上写字,才能开天眼之门。
张晋丘抽出长剑,看看白敛,又看看黎曜,有些尴尬。
白敛身边的侍女小声道:“大人尊贵,不可……”
“不用。”黎曜打断,走向张晋丘的剑,双手所绑的绳结在剑锋上一刮便松落下来,“用我一人的血即可。”
他眼睛都不眨,竖起食中二指在剑刃上一滑,鲜血顿时滑落而下,顺延剑身滴落在地。他置若罔闻,一挥袖子,在云白轴第一行写下自己的名字,第二行写下白敛的名字。顿了顿,他又速度慢下来,在最后写下叶遥和杜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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