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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眼前的女子一袭桃粉春衫,圆若银盘的脸上细眉大眼,比起自己的轻盈纤瘦,她更窈窕有致,端的一副富养娇娘子的做派。
正是梁府的四娘子,也是她的堂妹,梁姣。
梁姣迈上前,笑着一把从她身后夺过绣品,“你就别藏了,我可大老远就瞧见你在这做女红呢,这府中谁不知你一向不喜欢这些,今儿还真是稀奇了!”
梁婠抢不过,只脸皮发烫,向张氏行了一礼,“二婶娘。”
张氏没像梁姣那么好奇去看绣品,而是直走到她跟前,“怎么才好一点儿,就跑这儿坐着吹风,还做这么费神的事?”
梁婠头一低,并未回答。
“阿姊,你这佩囊怎么瞧也不像是自己用的啊?”梁姣扬了扬手里的荷包,打趣道,“你可小心点儿,万别叫大伯母瞧见,不然有你受的!”
梁婠神情一僵。
“阿姣!”
张氏嗔了梁姣一眼,拉着梁婠的手,与她一同坐下,“你跟婶娘说句实话,这佩囊是送给大司马的吗?”
梁婠缓缓点头,又红着脸解释,“婶娘你们可千万别误会,那日叔父教训我教训的是,人家好歹救我一命,总得聊表心意,我也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只能亲手做个物件以示感谢。”
张氏端详她半晌,笑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话锋一转,“前儿,你叔父亲自登门太师府拜访大司马,你猜怎么着?”
“怎么?”梁婠心里直打鼓,陆修那人根本不是好相与的,如此不知死活地跑上门,不给好脸都算是轻的,想到上一世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他不在!”
梁婠松了口气,还好没见到,不然,她这戏演不下去不说,恐怕陆修不会饶了她。
张氏又道,“可他人虽不在,你叔父却听了一个消息——”
“娘子——”
张氏正说到一半,春儿急匆匆跑了过来。
要说的话被打断,张氏面色不悦,再看春儿这大呼小叫的模样,好脾气也带了三分怒,“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
春儿喘着气,忙忙行了一礼,“二夫人,是奴婢冒失了,但,家主说大理寺的人来了,有话要问三娘子,所以,奴婢一时情急。”
“大理寺?”
张氏和梁姣大吃一惊,诧异地看向梁婠。
梁婠心下一沉,强自镇定,“可有说为了什么?”
春儿摇头,脸色极为不自然,“家主并未明说,娘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梁婠也不再废话,她就不信张适死了,春儿不知道!
本以为这件事能就这么揭过,看样子还是想简单了,今天可没有陆修替她解围,要怎么办呢?
梁婠心里忐忑,脚下步子却不敢乱。
待赶到前厅,却见梁诚与大理寺的人坐着喝茶。
看到梁婠,梁诚放下茶盏,语气尤为严肃,“这是大理寺的陈司正。”
除陈司正外,一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人,是那天晚上见过的。
梁婠走近行了一礼,“几位大人好!”
陈司正转头问同来的人,“那天晚上见到的是她吗?”
毫无意外,两人齐齐点头,“是。”
陈司正看了梁诚一眼,“梁左丞可容我同府上小娘子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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