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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画月喝了几口酒,舒了一口气。清池又问:“感觉怎样?”
楼画月看了她一眼,道:“尚可。”
清池便笑眯眯地捧过酒罐,也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入喉,她喝不了太多,便连连咳嗽起来。
楼画月见她嘴唇碰到的地方正是方才自己喝过的地方,不由神色黯了黯,心里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从清池手上把酒罐拿走,道:“女孩子少喝一点酒。”随后剩下的酒全入了楼画月的喉。
清池咂了咂嘴,道:“还是贺兰大人家的糯米酒好喝,甜的。这个是辣的。”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山上染上了一层霜寒。楼画月带着清池离开了这个地方。下山的路不好走,但清池还想要走一次,楼画月便走在她前头,所至之处,周遭的草木纷纷自动退开,就连石缝里的青苔也消退得干干净净。清池回头看去,见自己所走过的路又一如从前一般颇有人烟味儿,不由得笑了笑,转头继续跟着楼画月往山下走,道:“楼画月,谢谢你。”
不知道离天亮的时候还有多久,但清池总觉得快要天亮了。这一晚虽然一直在做梦,但是她觉得这算是一个美梦。
楼画月带了她回来,跟她说,他要走了。
清池还未回应,梦境突然涣散,梦里的世界也瞬间分崩离析。清池到处找,都不见楼画月的身影。
他从自己的梦里抽离了出去。清池这样想着,倏地睁开了眼,不知是慌张还是心悸,心头一阵狂跳。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她发现自己仍还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泛着一缕鱼肚白,房里的光线仍旧非常昏暗。
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见楼画月。但是她闻得到,空气里飘散着丝丝幽幽的花香。
不全是梦,他果然来过。
思及此,清池想也不想,翻身便跑下床。她来不及穿衣穿鞋,光着脚单薄地跑到门边,迅速打开了房门。
深冬时节,树梢上的树叶差不多掉光了,落叶铺散在院子里,有几分萧索。天边微微亮,十分浅淡的光亮模模糊糊地镀出了树梢那光秃秃的轮廓,地上染了一层晶霜。
黎明下,那一袭熟悉的红衣再次映入了清池的眼帘。他似正欲离开,没想到清池会忽然醒来,清脆的房门打开的声音,惊住了他的步伐。
楼画月转过身来,凉薄如霜的脸上,竟破天荒地噙了浅浅的笑意,撩人心魄。他就像贯穿白天与黑夜,荼蘼不败的彼岸花。
清池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开口:“你真要走啊?”
“舍不得我?”楼画月不答反问。
清池道:“你走了那法衣怎么办?不是说要熏七七四十九日吗,现在还没到四十九日……”
楼画月没回答她,就站在那里身形不动。红色衣角无风自飘,下一刻清池瞪大眼睛看着,祠堂里的那件法衣便一寸寸地呈现在他的周身,片刻功夫已然整齐地穿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开妖冶的红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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