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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昔年的林良娣,是当今太子的生母。
若让人知道,圣上的女人、太子的生母不仅没死,还带着先夫的儿子嫁了人,那只怕皇室这宗最大的丑闻要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她的身份被公之于众,等待她、及他们的,将会是何种下场。
“春杏你也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离开。”林苑收拾好情绪,一字一句的嘱咐她:“若真到了那日,你们就将我尸身随这屋子一道付之一炬,捧抔灰烬放进薄棺中简单下葬就可。而后你们就速速逃离此地,无论听到什么消息,此生再也不必回来。”
春杏颤手去握她的手,泪大滴往下落:“怎么就到这般境地了?就算有什么,咱们一道走,从前不就逃出条活路来吗?如今为何不可?”
林苑摇摇头,从前是天时地利,如今他们却不再占据其一。待到那时,除非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让人抓不到切实把柄,否则他们皆难逃过此劫。
从前她总想着对于她那些事情,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他们心里揣着秘密,指不定哪日会在不经意间露了端倪。她也想过,或许待逢春再长大些,会有朝一日与他吐露实情,可未曾想过,尚未等这日的到来,就出了这般的纰漏。
“我逃不得的,若真有那日,等待我将是天罗地网,带着我你们将寸步难行。反倒是你们,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到,容易逃出生天。而且你们越是逃得无影无踪,于逢春与文初而言,就越是安全。”
林苑忍不住抬头望向北边的方向。
即便有人察觉了些端倪,可只要没有确切证据,逢春与文初便不会彻底落入绝境。
春杏死死拉着她的手,呜咽着不肯松手。
林苑落了眸,抬手覆上她发颤的手背,放柔了声:“我刚也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或许接到我信件后,逢春他们不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会几许过着平静的日子。”
可林苑他们没料到的是,沈文初跟木逢春未一路坐船北上入京,而是在半路下了船。
原来是沈文初之前的头伤未好的利索,坐船就晕的厉害,先前还想着忍忍,可勉强又坐了两日船后,只吐的似胆水都吐出来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遂就在中途下了船。
歇整了近半月后,二人方再次启程。
不过这回改坐马车,走那陆路。
等到京城时,已经是接近年关的时候了,而林苑托信的商队,早就自京中启程回蜀了。
此时在京中客栈歇整的他们,自是没接到蜀都来的信件,因而也不知远在蜀都的林苑他们,因他们的冒然入京,而承受何等的压力。
“夫子,我心中有忐忑。”
沈文初看向满脸不安的木逢春,就走过去轻拍拍他的肩:“无妨,若你实觉不妥,那此次春闱弃了便是。等我办好了京中事,就带你回去。”
木逢春想想入京赴考的那些学子们,想着他们摩拳擦掌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心里也忍不住滋生股意气来。
这么多年了,谁人还会再怀疑他的身份呢?
乡试时,他不也顺顺利利的下场了吗?那京官都打他面前经过了,不也是没怀疑他身份,待他如待普通学子一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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