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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隐约传来崔绩的大笑,崔鄂已经无心去计较。
听闻父子二人起了争执,崔邦匆匆赶来,却在举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犹豫了。
兄长的嫡长子被流放他乡,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缘故。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那个天生反骨的庶女能胆大包天成这样?
竟然勾引自己的堂兄,毁了崔氏的根基。
如今崔氏还愿意养着他们,全因兄长的怜子之心。
若是因自己贸然出面说和,惹得兄长迁怒,他余下的子嗣怎么办?
人总得为自己考虑。
崔邦犹豫着,纠结着,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到底还是掉头走了。
房中,崔鄂木着脸,盯着桌上的烛火。
碎了的玉杯他没让人去收拾,如今还在原处散着。
崔鄂的视线转到那堆碎玉上。
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崔绩在听完自己直言相告之后的落寞与痛苦,自然全都被裴萧萧看在眼里。
她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崔绩失去的是“爱情”,原主失去的可是性命!
自己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当然要给生前受尽折磨的原主出头。
没把崔绩直接打杀了,已经心慈手软。
不过是说两句实话而已。
怎么?
还不兴说啊?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就这样还被人夸,被人认为是能重振世族之风的男子?
做梦比较实际。
怀着对原主的愧疚之心,裴萧萧长吁短叹地回去,在圈椅上重重坐下。
纪丹君目光关切,以为她和崔绩方才在外面起了什么冲突。
“怎么了这是?可是崔绩对你言辞不敬?”
裴萧萧撇嘴。
“他倒是敢。”
“没有,只是崔绩又发癫了而已。”
“鬼知道他一天到晚地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发癫发到我跟前来了。”
阮文窈笑道:“可不是嘛,哪有人能在萧萧手里讨到好的?”
裴萧萧把脸一扬,骄傲极了。
“那是——反正我就是做得再出格,也有我爹和我哥给我擦屁股。”
半点不带慌的。
不过崔绩重生这事,倒是让她没想到。
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回头想想,应该是濮阳伯府婚事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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