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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灰一黑两条身影,瞬间便缠在了一处。
却是,一触即分。
没有呼喝,也没有秦素以为的高手相遇必然杀得“砰啪”巨响的声音。
秦素只觉得船身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便是“扑通”一声落水之声,待她定睛细瞧时,却见舱门前只剩下了灰衣女子,疤面男子已然不见踪影。
“可惜,叫他跑了。”灰衣女子望水叹道,语气中倒无多少遗憾,旋即她便转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阿臻,掩唇而笑:“小娘子勿要再装了,那人受了重伤,不死也要残上个一年半载,不足惧矣。”
阿臻的身体动了动,终是扯下面上布巾,铁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方才她确实受了重伤,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而是佯败倒地,其实是想看准机会再度偷袭的,却不想来了个灰衣女子,一招便将疤面男子给打成了重伤。
起身之后,阿臻立时横跨一步,守紧了舱门,双臂交叉于胸前,两手中各执着一柄匕首,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灰衣女子不以为意,柔柔一笑:“我是何人不重要,倒是你护着的那个小娘子,她伤得不轻呢,你不打算先替她治伤么?”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若无其事地向前跨了一步。
阿臻只觉眼前一花,待她回神时,灰衣女子竟已经掠过她的身旁,走进了舱房。
阿臻刹时满脸苍白,抿了抿唇,无声地跟了进去。
此时,灰衣女子已然行至秦素的身旁,垂眸语道:“你便是秦府……六娘?”说话间,她眸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异色,上下打量了秦素好几眼,目中有着并不掩饰的震惊。
秦素颇为汗颜地低下了头。
她现在的模样确实可怕了点,也难怪灰衣女子异色连连。
苦笑了一下,她终是抬头说道:“惭愧得很,我正是秦六娘,我形容不整,有失礼仪,请恩人勿怪。”
灰衣女子面上的讶色此时已经消失了,她也不说话,只姿态优美地蹲下了身子,探手握住秦素的手腕,向她的脉上探了探。
冰冷的手指贴在秦素的腕上,直冻得她险些打了个寒战。
她不由微觉讶异。
这些武技高手据说是火气极旺的,怎么这女子的手这样的冷,比她的手都冷。
不过很快她便又释然了。
很可能人家的武技便是这一路的,她一个丝毫不会武的小娘子,见识未免太浅。
替秦素按过脉后,那灰衣女子又仔细地向秦素的面上看了半晌,方才启唇说道:“还好,那人只使了半分力,你的伤看起来吓人,其实无碍,只需好生调养,足足地补上他个十天半月,便也好了。”
她看向秦素的目光很是柔和,甚至还带着一点慈爱。
秦素此时与她面对着面,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
这灰衣女子生得并不算美,五官柔和平淡,唯一双眼睛如蕴流光,神采飞扬。不过这些皆并不出奇,出奇的其实是她的头发。
若看面相,这女子分明应该只有三十许,可她的头发却是花白的,瞧来有若老妪。而更古怪的是,那头发以发顶的中线为界,左侧花白、右侧漆黑,泾渭分明。
如此怪异的发色,再加上柔和的长相、风姿嫣然的体态、优雅动人的举止,这灰衣女子的身上便有了种很特别的味道,似是沧桑,又似是妩媚,让人一见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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