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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蹙了眉,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眼角的余光瞥见左首处转出来一群人,却是一群着锦衣的少年男女,身后跟着一大群衣着华贵的仆役,好些人的手上还挑着灯笼。
这必是夜游来的了。
九浮山的山脚下有一、二别庄,因借着九浮瀑布的灵秀,风物颇有几分秀丽,不过秦家却是没资格将庄子修在这里的,想来这应该还是程家或范家的人,这二姓皆是久踞江阳郡的士族,也算是江阳郡最有资格在九浮山建别庄的郡望了。
细论起来,程家的那几个郎君倒还好,这家人一向都比较安分的,行事收敛、为人平和。令人头疼的是汉安乡侯范家的几位郎君,那可是没一个好相与的。
微微拢着衣袖,秦素快步转过了小径,拐去了另一条上山的路。
便在此际,恰好起了一阵大风,满山桃花飞舞,秦素的裙裾也在风里翩飞了起来。她走得正急,也没拿手去按压,只想着快些避开这群牛鬼蛇神,脚下片刻不停,主仆二人的身影飞快地掠过山角,须臾不见。
然而,这衣袂飞舞、纤袖随风的一道侧影,却仍旧印在了一个锦衣男子的眼中。
那男子年约二十,容貌只能勉强说端正,身量也不矮,不过双颊浮肿、眼底青黑,一双桃花眼混浊不堪,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
此刻,他正抬起头,微有些怔忡地望着空落落的山道,桃花眼微微一眯。
方才那山风拂面的一幕,并没几人看见,就算有人瞧见了,只怕也看不出那纤腰女子一身媚骨,妍艳天成,实是最好的榻上玩物。虽尚未长成,却已自有了难以形容的媚态,
锦衣男子抬手摸了摸下巴,眸中划过了一丝玩味。
一个穿蓝衫的少年凑了过来,讨好地道:“息戈兄在瞧什么呢?也叫我瞧瞧。”一面说话,一面便顺着他的视线向前张望。
走在另一侧的一个绯衣少年闻言,立刻便嗤笑地道:“许七郎,你也太舍得下脸了吧?范二郎的字,那也是你叫得的?”
原来,这酒色过渡的锦衣男子,正是汉安乡侯幺子——范孝武,字息戈。
说起来,范孝武在家中行五,因出生时有相师算过命,说他犯七冲九,以“二郎”为名能够消灾,所以众人便都把他叫做二郎了。
却说那绯衣少年说罢,蓝衫少年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复又转向了范孝武,谄媚地道:“是我说错话了,二郎莫要挂怀。却不知您在瞧什么呢,这般入神?”
范孝武并不理他,只懒洋洋的抬手唤来一个小厮,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去查查,九霄宫的女眷可是姓秦?”
那小厮眉眼灵活,一看便是个很会来事的,闻言哈腰应了个是,便飞跑着去了。
范孝武此时方才转向那个蓝衫少年,抬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勾,低笑道:“你问那么多作甚?总少不了你的好处便是。”他语气轻佻,说着便将手按向了蓝衫少年的肩膀处,似有若无地捏了两下。
此时的天光正迎向那蓝衫少年,却可见他生得颇是清秀,身形也自挺拔,只是,他的面上却有着不相宜的媚态,被范孝武捏住了肩膀,他的颊边竟涌红晕出来,微垂了首道:“二郎莫要玩笑。”
口中虽是如此说,只是他的身子却没动,任由范孝武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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