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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从事自外走进来,躬身道:“公府,詹公到了。”
柳奉全并不回头,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拄拐老者慢腾腾走了进来,他满脸皱纹,发须稀疏,不过精神算健旺,两目也很是有神,他半提拐杖,对着前方一揖,道:“公府。”
柳奉全回过身来,道:“詹公坐下说话吧。”
詹公微微拱手,道:“公府面前,哪有老朽的座位。”
柳奉全也未再劝,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翻了翻方才一封未曾看完的公文,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你说得事情,能成么?”
詹公拄着拐杖,身躯却是挺得笔直,悠悠言道:“老朽虽然现在不是泰阳学宫的祭酒了,但还有不少人愿意卖老朽这份薄面的。”
柳奉全看着他,道:“我不问你怎么做,我只问你,能不能做好?”
詹公浑浊的眼睛中似有精芒浮现,他道:“老朽活了一百多岁了,还从未过说过大言,能不能做好,呵呵,公府等着看就是了。”
柳奉全看他几眼,点头道:“好,我等着。”
张御从学堂离开后,回到了居处,他本是打算过午之后就往杂库走一回,去取今日可能会送到的异怪骨片。
可是他还未等到他成行,就有一名师教找上门来,言称迟学监有请。
学宫的最高学职乃是祭酒,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职位,是授给有名望的人的尊位,负责具体事务的乃是学监,所以担任此职的才是实质意义上的学宫执掌。
既然这位有请,那其他事自然只能先放一边。
他跟随着这位师教,一路来到了泰阳学宫的正殿奎文堂中。
迈步一入此间,便见大堂之上,学监迟朝坐于正中位置,两旁是地位最高的四堂学令,再下方是三十几名属堂主事及从事,柳光、朱安世、辛瑶三人此刻也是坐于此间,不过只能敬陪末座。
迟学监之前并没有见过张御,只是屡屡听说过他的名字,此刻一见他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清仪神表,秀拔玉立”这八个字来。
不止是他,在座其余第一次见到张御的人,也是不觉暗自惊叹。
张御来到堂下,合手一揖,“学监有礼,诸位师君有礼。”
迟学监点头回礼,道:“张辅教,请坐吧。”
张御再是一揖,就在众人前方的席座前落座下来,并没有半分拘束不自然。
迟学监观他面上神情,见他在这副阵仗下依旧从容不迫,神色自若,不觉暗暗点头。
他道:“张辅教,今天请你来此的用意,想必你也是知道了。”
张御回道:“上午有一位典宾司的林从事来寻过我,问的是与坚爪部落沟通的事,学宫现在找我此,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
迟学监正色道:“既然你已清楚,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护府的策略向来是北剿南抚,敞原之上现如今已经有超过了五千名的坚爪部落族众,且已可确认有异神的存在,敞原以南的土著零零散散大约有数万,若是这些人被聚集起来,那将会造成极大恶果,目前看来,只有张辅教你能与他们交流沟通,所以你所要肩负的责任着实不小。”
坐在迟学监左手旁的一位学令出声道:“既然要做这件事,你现在辅教的身份就未免有些低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提你为……”
“慢着!”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又不失洪亮的声音自外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就见一个拄拐老者步入了大堂,旁边还有一个英俊年轻人搀扶着。
有人惊呼道:“詹公?”
在座诸人大多数都是站了起来,纷纷对他作揖,随着老者一路往前走来,口呼“詹公”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詹公直接走到了前方,在距离迟学监的位置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下,他转过身,环视一圈下来,用拐杖杵了杵地,道:“老朽认为,在这件事上,由小儿詹治同出面,更为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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