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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耶律阿保机竟用如此语气和自己说话,仿佛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做主帅的放在眼里。
耶律滑哥心里暗暗气愤,但也不好指责对方。
毕竟大军南下的这些日子,每次遇敌破敌、遇寨拔寨,都是他耶律阿保机领兵在前,身先士卒,而耶律滑哥自己,更多的则是跟在对方身后捡漏。
耶律滑哥虽然秉性暴躁冲动,但也没有蠢到家,心里很清楚,耶律阿保机在军中比自己更有威望,贸然和对方翻脸,对自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但是留在定州城下继续攻城,耶律滑哥也不大愿意。
这段时间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比耶律阿保机差,每次攻城的时候,耶律滑哥都特地让耶律阿保机的人在后,自己亲自带兵冲杀——可结果却让他十分憋屈。
数次攻城战下来,耶律滑哥统率的兵马,损失非常严重。虽说死的主要是从奚人部落征发的仆从军,但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轮到自己的契丹本部了。
这还了得。
深深地吸了口气,耶律滑哥心中正在思索,自己要用什么办法从定州脱身。
恰在此时,几名契丹探马,忽从远处疾驰而来,下马向耶律滑哥与耶律阿保机禀报:
“启禀大详稳,大挞马,南边的义昌军来了一群汉人,带来了好多财物和女人,说是魏国的兵马正在进犯义昌军,希望咱们契丹能发兵援救。”
详稳、挞马,皆是契丹语,意为大将军、侍卫长,分别对应着如今耶律滑哥与耶律阿保机的身份。
“嘶……魏军这么快就北上了?”
此时的耶律滑哥,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对耶律阿保机道:
“啜里只,义昌军的张文礼是我们契丹的好朋友,眼下他那里有麻烦,我们要是坐视不管,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话吧?”
耶律阿保机想了想,摇头道:“此事不急,张文礼那边应该还能支持些时日,咱们还是先把定州城攻下,再去救援,如此方能万无一失,否则若是南下遇到不测,岂不是腹背受敌。”
“哼,说得轻巧,定州城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攻下,咱们先前也不用在这里干耗时日,损兵折将了。”
耶律滑哥明知道耶律阿保机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故意否决了对方的提议,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我意已决,留下少数疑兵在此留守,其余人全部火速南下,随我进驻沧州。”
“届时与魏军相遇,若是对方徒有虚名、不耐野战,咱们就帮那张文礼一起对付他们。若是魏军不好招惹,咱们就在沧州附近大肆抢掠一阵,再行北返。无论如何,总不至于吃亏。”
耶律阿保机闻言,强抑着心中愤怒,高声抗议道:“滑哥,你行事太孟浪了!你这样做,是拿所有契丹将士的身家性命当儿戏!我绝不同意!”
“哼!你不同意又如何,我才是西路军的主帅,你只不过是我的副手罢了!”
见耶律阿保机又一次当众顶撞自己,耶律滑哥自觉颜面无光,于是翻身上马,从亲兵手中取过一杆狼牙棒,恶狠狠地望着对方道:
“啜里只,别说当哥哥的没给你机会,你若是条血性汉子,就上马与我赌斗。你今天要是能打赢我,你想让大伙留下,大伙就留下,不想让大伙留下,大伙就撤走,全都听你的安排!”
“可你要是打输了,以后就乖乖听我指挥,别再对我的命令说三道四!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实际上,耶律滑哥早就对耶律阿保机心怀不满了——这么多年来,契丹部落里,几乎人人都夸赞耶律阿保机比他耶律滑哥能干,连父亲耶律释鲁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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