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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流出的鲜血甫一触及到黑痕,便生出丝丝缕缕的白烟,而鹿角凤图腾的形态像是被晕染的笔画,逐渐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羽骨簪的力量已经尽数融入了她的血脉,虽然只是纯粹无法再生的消耗品,但分出一些用以破坏这样的法阵绰绰有余。
唯有源自羲君的力量,方能使躁动的生灵得到安息。
只是她右翼的片片青羽被血尽数污染,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罢了。
妘昭以拇指拂尽刀刃上的鲜血,即使面色苍白,她的脸上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静,“‘神罚’对妘羿的影响还未消失,趁他尚无一战之力,我们得抓紧时间,寻到真正的传承法阵。”
但刚才滋生的白烟却在此时聚往一处,且逐渐翻滚入天,引动了穹顶层云间的电光,于是埃弗摩斯顿时以身挡于二人之前,斜向空撑起一道风障。
闪电裂空而至,不过并未将他们作为目标,直接劈向缠绕在羲君神像上的黑色藤蔓,后者在瞬息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埃弗摩斯收起风障,在一片缄默中,其余两人同他一道注视着从藤蔓束缚中解放的神像,他们都有相似的预感,在神像身上还会发生其他异变。
落于底座的残翼碎片的边缘溢出点点光芒,悬浮而上,又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它们再度与神像合为一体。
与此同时,神像原本空洞的双眼金光大盛,白烟重新沉于地表,替代了原先构成图腾的黑痕。
此举仿佛又刺激到了被法阵强行吞噬的生灵,地面隆隆震动,出现了数道龟裂的痕迹,在没有力量加持的情况下,启只能勉力维持身形。
一条手臂及时横在他背后,让他不至于踉跄倒地,启带着迷惑回首望去,埃弗摩斯原本沉静的面容上迅速闪过一抹异色,却仍旧稳稳扶着他。
启的迷惑绝不是认为此举不妥,而是他曾听卡克斯讲过,雏鸟破壳之后会对第一个见到的对象产生某种微妙的情结,他在思考这番说辞套用在埃弗摩斯身上的可能性。
他甚至现在都还未意识到,那时的卡克斯仅是在用雏鸟来影射他。
埃弗摩斯挥动另一只手来引风驱散地震后的尘烟,地面开始合拢,原本藏于深渊中的木质地基却在抬升间得以重见天日,其上还覆有形如满月的巨型玉盘。
见周遭渐趋平静,埃弗摩斯缓缓松开手,启也将方才的突发奇想暂时抛下,因为他在玉盘上发现了和青铜礼器上的铭文如出一辙的刻印,像是一个新出现的法阵。
妘昭收起自己仍在流血的一侧羽翼,强撑着以单翼飞离地面数米,为的是能把玉盘上的刻印铭文尽收眼底。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落地,再次拔出那柄石刀,开始凭自己刚才所见的记忆,在裸露的土地上复刻玉盘铭文的组合形式。
边缘环绕了一圈流动的云纹,作为背景的连绵象形字意为群山,法阵中间则是一株枝桠横生斜出的参天巨树,但又把类鱼形文字安插于每个分叉间。
与现世情形联系最为紧密的便是树下敛翅的一众飞鸟,它们的双翼上俱有着几道狰狞的刻痕,痕印的尾端势头很猛地延伸开来,却又在靠近树根时生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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