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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泽想了一会儿,道:“这人既用郭柏锐的身份引我入剧本杀,让我看到章莪山上的往事,现在又假扮老罗吸引我的注意,夺舍的人应该和章莪山上的人有关系,抛弃肉身寄生在他人身上存活至今,会是谁呢?”
连泽的扶桑魂火落在道途子手中,难道是他?
毕长淮没有回应。
商务车如同一匹不知疲倦的马,坚定地向北行使,车灯探向未知,大地鬼影重重,无限的可能与莫测的变数随着他们的前行星移斗转。
他们穿梭在茫茫人间,直到疲惫的星辰没入大地,路过的城市迎来它颓唐的早安。
山峦变色,物候已换,葳蕤的青山不再有,无垠的大地吹起干燥的风,路旁的植被开始稀疏,从郁郁葱葱的树木过渡到低矮的灌木丛,再到最后,几乎只剩下零星分布的耐旱植物,顽强地扎根于这片看似贫瘠却又充满生命力的土地上。
当金色的沙丘接天连地,两人终于到达此行目的地——醴州。
他们落脚在醴州最西边的醴泉镇,毗邻茫泊,政府三令五申严令禁止进入茫泊,拦不住好奇者从四面八方围聚而来,跃跃欲试。这里成了驴友的集散地,勇士的补给站,死神的观望岛。
车停在小镇旁,罗泽爬上沙丘,无垠沙漠尽收眼底,沙丘下的茵茵绿树漾漾水波点缀在沙漠边缘,像一颗不坠风尘的明珠。
小镇始于几处泉眼所生的绿洲,岁月更迭仍未被掩埋,残存着不少古迹风貌,被当地政府开发利用,该修缮的修缮,该新建的新建,不大的地方生生给开发成旅游胜地,仿古街一条连着一条,义乌小商品店遍地开花,导游举着小旗带领游客四处游逛。
罗泽站在山顶眺望远方,烈日当空,金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沙漠的每一寸土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浪,绵延不绝,高低起伏,没有边际,仿佛是大海退潮后留下的痕迹,又似时间老人轻轻抚摸过的痕迹,记录着岁月的流转与变迁。
毕长淮从小镇出来,他已改换行装,一件白色T恤搭着浅色长裤,干爽又轻便,风带着细沙轻拂过他的衣角,他不见一丝狼狈更无一滴汗,沙漠的干燥和炽热不沾他一分。
罗泽注意到他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好奇心驱使用手捏了一把,感受到的是冰凉的钝感——里面装满了瓶装水和食物。
记忆中毕长淮从未吃过什么东西,他与人间烟火无关,来这里只是为了罗泽,背包里带的都是为凡人罗泽准备的。他从背包里拿出防晒衣和帽子,递给罗泽。
罗泽还谦让了一下:“你自己不用?”
“我哪里需要这个。”毕长淮眼角带着笑意。
也是,既是金乌的亲戚,怎么会惧怕阳光。
罗泽忙不迭披上防晒衣,宽大的帽檐把脸遮挡地死死的。
阳光逐渐炽烈,金色的光芒毫无保留地洒在身上,毕长淮白皙的皮肤被照耀得熠熠生辉,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吸收着日光的精华。
罗泽再次与他并肩站立,眺望着远方。
“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眼熟。”罗泽指着面前的沙漠。
“在我的记忆中,这里曾是一片湖泊,湖面如镜,倒映着白云翠微,静谧深邃,晨光破晓时,第一缕阳光轻轻拂过湖面,金色的光辉和湖水的蓝绿交织在一起,湖面薄雾缭绕,仿佛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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