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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贪狼的呼喝同时,自出土后一直也静静伏地不动的乘黄忽地站起身来,鼻翼疯狂扇动,之后,蓦地发力狂奔,冲向云冲波。
硬吃窟哥一记重拳,被抛起老高,刚刚落下,云冲波犹还有些昏头昏脑,立足未稳,那里有去提防这意外之变?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已被那乘黄又复撞的飞起,却总算他自幼行猎山野,对这种事情亦不陌生,人在空中,已是本能的双手伸拢,将乘黄的脖子死死抱住,跟着便是发力一勒一扭。
这原是北方牧儿擒拿野马之技,是云东宪当年西征时学得,后来传给云冲波,这些年来,虽是没见过几头野马,却也不知擒拿过多少野鹿野羊,可说是练到几乎是熟极而流的一招,此时大危之际,云冲波自然而然,便用了出来。
但,神兽乘黄,它又怎是云冲波平日对付的那些个无知野鹿所能比拟的了?
痛苦的长嘶一声,却未似云冲波的期望般气闷倒地,而是猛然的一记大跳,将云冲波的身子又复震的荡起,全仗双手死死抱住乘黄颈子,才未被摔出,而这时,马伏波已疾奔过来,扈由基更已提箭上弦,却都投鼠忌器,怕误伤着云冲波,不敢出手。
再度伸着脖子长嘶一声,似是感觉得了周围的“危险”,乘黄忽地低下头,向着西北方向直冲出去,一连撞翻了几名刀手,转眼间,已是奔得不见踪影了。
(这…冲波…)
完全不熟悉乘黄的习性,马扈两人都未想到要预防它暴走逃去,这一下事出突然,两人唯有望着那远去的一路烟尘徒呼奈何,要知乘黄的脚力原就胜过最好的骏马,两人久经战阵,一见那奔走之势便已知道,除非那神兽力疲,否则的话,是万万追不上的。
“冲波…”
呆立着,脑中一片空白,云东宪木然的向西北方向伸出双手,抖抖的,徒劳的抓着。
“冲波…”
震惊和担忧的老人,几乎神离体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外的危机。
“他妈的老东西,还我手来!”
怒吼着,自“断手”的震惊和怖怒中初步回复过来,窟哥的第一个意念,就是杀!
右手已断,此次止得左手中的大刀,但,当窟哥在“力量”和“技巧”之外更又加进了“狂怒”时,那挥舞而成的刀球,便赫然比刚才更亮、更大、和更可怕。
“大哥!”
对窟哥的出刀没有反应,对徐人达的惊呼也没有反应,木然的云东宪,瞧上去,几乎就和一个木人没什么两样了。
“锵!”
炸响着,火花四溅,在离云东宪的脖颈只得半尺不到时,窟哥的刀,终被架住!
双手握刀齐眉,横挡在云东宪的身前,马伏波将窟哥的这一刀硬生生架住,怒视着,他的两眼中已几乎不见眼白眼黑,只见得两点炽热怒火。
“滚!”
大吼一声,马伏波全力挥刀,竟将之前明明还对他有着压倒性优势的窟哥一挥而退!
窟哥后退同时,终敌不住这沛然大力,马伏波手中钢刀发出吱吱的悲鸣,分解崩坏。
手中只余下一个连着数寸残刀的刀柄,却全不在乎。随手弃去,马伏波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窟哥。
“杀杀杀,没有什么说话和道理的就来杀杀杀…”
“他妈的,既是如此,我马伏波又还有什么话好说,什么选择好作了?”
“青釭,给我出来罢!”
大吼着神兵的名字,马伏波的背上便忽地绽开了七色霞光,亮华夺目,令几乎每个刀手也不自由主的低头或别过身去,不敢正视。
霞光渐淡,凝聚化作一道白练,泻入到马伏波手中,被他紧紧握住,握得格格有声。
失空斩,神鬼亦有失!
(糟…)
勉强的横着刀,面对马伏波那如千百恶狼般凶狠残烈的滔滔刀势,窟哥只得及闪过一个念头,便被完全吞没进去。
金铁交鸣,铮响着,将刀光中似有似无的一丝惨呼盖没,当刀光终于停滞和收起的时候,窟哥,已不能再算是一个人了。
持刀的手臂连同大刀一起被粉碎至目不能辨,多至难以计算的血红伤口将窟哥的全身覆盖,无衣,无发,无皮,一个血红,和没有了双臂,皮肤几乎被完全剥除的“人”,在马伏波的身前,跌跌撞撞的走着,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红脚印,和溅下串串血珠成花。
“呜…嵬名…救…救我…”
再没了方才的嚣张和不可一世,绝望的,窟哥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在呼救着。
被求救,被寄以冀望,但,嵬名,他却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脸色惨白,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来控制,嵬名他才免于当众颤抖甚至失禁的耻辱,被马伏波的一刀吓至连“逃走”都暂时忘却的他,又那来力量,那来勇气去救人了?
慢慢转过头,马伏波将嵬名盯住,只一个眼神,嵬名已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好,好可怕,这力量,已远远超过了窟哥…怎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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