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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房俊的地位身份远远是程务挺无法相提并论的,单单现在几乎整个关中的目光都投注在房俊的身上,谁敢愣头愣脑的给房俊动刑?
分分钟惹出天下的乱子……
既没有目击证人、又没有不可辩驳的证据来证明房俊杀人,又不能来一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这事情当真难办了。
这回就连孙伏伽和刘洎这等最是希望房俊脱罪的官员都忍不住暗暗埋怨,若是长乐公主晚来一步,说不定房俊就认罪了,那倒是轻省得多……
现在难办了。
定罪不行,无罪释放又不妥,这该如何是好?
长乐公主见到三人嘀嘀咕咕半天,便盈盈起身,说道:“本宫的心意已然说明,便不耽搁诸位大臣审案了,本宫这就告辞。”
言罢,轻轻转身。
清丽如水一般的眸子漫不经意的扫了对面的房俊一眼。
就这一眼,长乐公主差点笑喷出来……
房俊想要阻拦,让长乐公主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急,手掌婆娑着衣摆,黑脸上满是渴求与祈盼,简直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请求主人施舍食物的小狗……
这这一刻,长乐公主当真想要将全部真相都说出来,可是她不能……
不过长乐公主平素修道养生,养气功夫着实不错,只是唇角轻轻的抽搐两下,便忍住心底的笑意,再也不看房俊,在一片“恭送殿下”的语声中走出大堂。
她前来作证,是因为心中不忍房俊遭人构陷,毁了一生前途。
但是她亦有自己的底线和顾忌,若是之言杀人者乃是长孙冲,房俊固然当场释放,可是长孙冲必然要遭受整个長安城武侯、巡捕、禁卫的搜捕,若是因此丧命……
她又于心何忍?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昔日恩情今日已然消散化作满腔怨忿,她到底还是不忍自己一手将长孙冲逼上绝路……
她能够帮助房俊的仅此而已,这已然是她的极限。至于房俊到底能否脱罪,她亦是无能为力了……
长乐公主一走,大堂内顿时乱哄哄议论纷纭。
实在是长乐公主说出来的事情太过出乎预料,而且其中蕴含的深意令人悚然而惊……
这件案子背后的真相真是耐人寻味啊!
孙伏伽、刘德威和刘洎三人也顾不得制止乱糟糟的大堂,凑在一起紧急磋商。
“这要如何是好?”刘德威有些发愁。
刘洎翻个白眼,低声说道:“总不能将赵国公找来,问问他长孙冲是否回到长安将那枚玉佩交给他,然后由赵国公亲自塞进死掉的儿子手里栽赃给房俊?别说不能问,就算是问了,人家也不能承认啊!”
刘德威压低声音:“你们说……长孙冲是不是偷偷的回到長安了,并且暗中策划了此案?”
点到即止,他也没敢直言搞不好长孙澹就是长孙冲所杀,用以栽赃陷害房俊。毕竟事关重大,牵扯到整个长孙家族的名誉,谁也不敢承受那后果。
孙伏伽叹气道:“是又如何?咱们现在得讨论房俊要如何处置。既不能定罪,也不好释放,难不成就这么关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吾等岂能将一位从二品的京兆尹就这么无限期的羁押在大牢里?那不是笑话嘛。”
京兆尹是多大的官?
且不说品级已然比他们三个都高,单单执掌京兆府军政事务、天下封疆大吏之首这个分量,就没人敢胡来!若是随随便便找个由头便将人家羁押起来也不给个说法,朝廷法度何在,律例威严何在?都这么搞,那就天下大乱了!
况且“三司推事”乃是大唐最高的司法程序,只要案件经由“三司推事”无论定罪亦或释放,那就必须当堂给予一个决定。拖是拖不了的,“三司推事”都无法判决的案件,你还让谁来审、让谁来判?
难道让皇帝亲自来?
那自今以后,“三司推事”的权威何在?
有事儿就直接找皇帝告状好了……<!-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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