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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3页）

“可是，明明是他们才不对吧？”八重樱捏着自己的裙角，语气之中满是郁闷与惆怅：“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去祈求神明的怜悯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理解，哪怕我是供奉神明的巫女也是一样……而且，需要无辜的人牺牲才能降下恩惠的神明，真的会是什么善良的好神明吗？”

“我试图说服神主大人改变想法，但是神主大人态度坚决，根本不给我一点点反驳的机会，还说我现在根本什么都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八重樱瘪着小嘴：“这完全就是在哄小孩子啊。”

“唔……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八重凛也跟着惆怅了起来：“要是能在祭祀之前就下雨，是不是就不用向神明献祭呢？”

不，不会的。

跳到八重樱大腿上的洛德在心中吐槽。

如果真的在祭祀之前就下雨，估计这些人依旧会照常举办祭祀，只不过会从向神明祈雨而改成感谢神明垂怜。

只是年龄尚小且心思单纯的姐妹俩明显没有这个认知，只是天真且认真的期盼着能够在祭祀之前下一场大雨。

但事情的发展自然是不可能朝着姐妹俩的期盼所发展的。

两天后，充当祭品的人选定下了，是八重村一户人家之中十二岁的幼女。可令八重樱感到迷茫不解的是。

当这户人家得知是自家女儿要成为祭品向神明祭祀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悲伤与不舍，而是……欣喜若狂！

八重樱跟着神主来到他们家中宣布了这个消息后，全家人一同高声欢呼，眼睛之中都闪烁着光芒，就好像是有天大的好事降临到了自己头上一般，仿佛自家女儿能够成为祭品，是莫大的荣耀。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吗？是你们的家人啊！你们难道不会感到一点点的心痛与不舍吗？为什么啊？

八重樱看着这家人不似作假的喜悦面孔，只感觉浑身冰冷。眼前的一幕有着一种令人发笑的荒谬感，但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却自心底泛起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这屋子里的一切人与物，乃至于空气，都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神主和这户人家到所交谈的话语都模糊了起来，听不真切。

但她在走出屋子之前，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家人一起乐呵呵的傻笑着的女孩，抿了抿唇瓣，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说了也没有用处吧？看这一家人发自内心的喜悦的样子，恐怕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而八重神主，也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

可这一切，真的是正常的吗？

八重樱的心中第一次发出了疑问。

…………

祭祀将在一个星期后举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八重姐妹每天都在期盼着下雨，可天空却始终晴朗，一净如洗。本来应当是十足的好天气，但在此刻看来，却只能让人感到越发的压抑与沉重。

终于，祭祀的时间到了，而八重樱作为当代的巫女，哪怕是年龄尚小，也依旧要出席祭祀场。

出发前的一段时间里，一向活泼的八重樱却反常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八重凛看着自己的姐姐，想要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目送着八重樱离开。

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

八重樱回来了。

她随意的甩开小脚上的鞋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扑进了八重凛的怀里，把洛德压得差点背过气去。

“姐姐……？”八重凛也被她的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抱住了八重樱。

姐妹俩沉默的相拥着，良久之后，八重凛才发觉，自己衣服似乎被浸湿了。

八重凛心疼的搂紧了八重樱。

“凛……为什么会这样呢？”八重樱的声音带着些嘶哑：“我看着那个女孩，被刺穿心脏，无力的倒下。看着她因为害怕而哭泣，因为疼痛而惨嚎，看着她在血泊之中逐渐的失去生息……我却……只能这样看着，如此的软弱，如此的无力。”

“前来观礼的人在台下跪俯了一片，他们真挚的祈求着神明的垂怜，可却没有人看一看祭祀台上死去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