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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收声如洪钟的就将周大井话反驳了:“李县令刚才可说了,炮仗未必就是故意,树藤才是故意的。要我说,绑树藤的人,也未必就是放炮仗的人。或许是你家外甥得罪了谁,人家只想整他一下。毕竟谁也想不到,炮仗会惊了马啊!”
“谁知道你家外甥那么倒霉?”冯收轻哼:“你再说是我们小松村的人,别怪我领着全村人和你理论理论!”
周大井还是有点犯怵冯收的,看了看李长博也没有替他撑腰的意思,当即就只能住了口,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李长博此时已经领着众人走出一段距离。
周大井追上来,问李长博:“这案子,李县令打算怎么查?”
“不知。”李长博看周大井一眼,如实言道。
周大井愣了,大概从没想过,李长博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李长博淡淡往下说:“你先回去,将你家外甥得罪过的人全想一想。这件事情,冯收说得不是没道理。或许绑绳子的人,未必想过要王云琦的性命。”
付拾一想了想,也说了句:“甚至,那也不一定是针对王云琦的。”
周大井噎住:“这人都死了——怎么就不是故意了?怎么就不是针对了?”
于是付拾一叹一口气,替他分析:“这不是直观的凶器。所以没有办法断定,这是为了让王云琦死。”
“说白了,王云琦要是没有惊马,他只是没留神自己被绊倒了,他也一样会摔,只是不一定会死。当然,鞭炮声造成了马受惊。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预料到的。训练有素的马,就算受惊,也会很快平复,或者根本不会惊马。”
“你明白这个意思吗?”付拾一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绕了。
所以,她决定言简意赅一点:“现在,其实就算找出了绑树藤的人,也只能确定他是故意绑树藤的。如果不能确定他放了炮仗去惊马,那么就没法定罪。”
“可问题是,放炮仗这个人,根本就没留下任何证据。”
付拾一苦笑一声:“所以我们也没法查。”
周大井更加着急:“可他们就是故意在隐瞒!他们和我们家不对付,冯家那老东西又有威望,所以他们才不肯说!”
李长博意味深长看一眼周大井:“那你来破案,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让周大井着实绞尽脑汁了一会。
最后,他才恶狠狠道:“自然都打一顿,打疼了,就说了!”
“整个小松村多少人?”李长博问周大井。
周大井茫然摇头:“怎么不得有几十户人?”
至于多少个,他没数过,怎么知晓?
王二祥白了周大井一眼:“这么多人都打一顿?传出去成什么了?”
“那就把那个陆流儿抓起来打一顿!严加审问!”周大井显然还是不肯放弃。
王二祥嗤笑:“那不成了屈打成招?而且,人家都作证说陆流儿在家了,没上山砍树藤,你凭什么怀疑他?”
“真抓人,小松村不得都急了?”
周大井彻底呆愣住。他没想过,整个小松村的人都急了,是什么样。但是很显然,现在衙门不愿意造成这样的后果。
“那我侄儿怎么办!”周大井这次,是真快哭了。自从他姐姐嫁了王家,他做了管家,他还真没有过这种无力的时候。
李长博声音有些疲惫:“你先想想,将所有与王云琦闹过大矛盾的人列出来。然后我再叫人挨个儿调查。”
耗费了大半日,这个案子却依旧是一团迷雾,这种情况,还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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