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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里塞满潮虫。
密密攘攘的让人瞧着头皮发麻。
其实细看之下,这纸包上原本戳了不少针眼,并非密不透气。
姜落落盖好食盒的盖子,双肘撑在食盒上,“舅舅可要拿好,这可是我翻腾不少地方抓到的,卖给药铺还能得些钱。”
“你说要给我带点东西来,就是这个?”罗星河将纸包口子收好,“这些虫子怎助我一臂之力?”
姜落落身子前倾,下巴抵在手肘上,“我看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不缺的就是它们。”
说话间,罗星河便瞥到脚跟前有只潮虫慢悠悠地爬过。
手中已有一大包,他实在不想再弯腰把那只虫子捏起来。
“别拐弯抹角了,你舅舅这颗脑袋又比不得你,快直说吧。你打算用这包虫子怎么浑水摸鱼?”
“我们之前不是推测李子义并不知有人给他暗中用药,保他好睡么?”姜落落一双狡黠的眼睛冲罗星河轻轻眨动,“请这些小东西告诉他。”
……
待姜落落离开,罗星河算着天该黑了。有狱卒来给隔壁的李子义送牢饭。
正常人家一日两顿朝食夕食,到了牢中就不能以平常而论了,几时开饭要看狱卒们的心情,哪管饭食冷热。
大牢里光线整日昏暗,要靠牢外墙壁上的火把照亮,在牢中呆久的人,便会失去对时辰的判断。
但是罗星河身份特殊,他会直接询问狱卒,再从姜落落口中确认,狱卒没有给他谎报时辰。
经过三日的观察,罗星河知道李子义的牢饭是在天黑后享用。
等他吃了这顿牢饭,经常在牢房间来回溜达的狱卒便少了响动。再等上半个来时辰,有狱卒来查看,做当天的最后一次巡视。然后便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负责值夜的狱卒也忍不住犯困,偷偷打个盹儿。
罗星河一直等到后半夜,待狱卒撑着眼皮完成新一天的首次巡视后,方撬开牢房门锁,溜到了隔壁。
躺在干草垫子上的李子义果然还是正像头死猪似得酣睡不醒。
罗星河先从袖兜中掏出姜落落临走前另外给他留下的一个小瓷瓶,拔掉瓶塞,又从垫子上抽了根干草苗子,沾着瓶子里的汁液,借着牢栏外投来的些许火把光照,在李子义身边写起字。
每写成一个字,趁着汁液未干,就从纸包中捏出一些潮虫按照字的笔迹摆放好。
这些虫子已经被姜落落做过手脚,虽然活着,却大多没有动静。偶尔有几只开始扑腾如发丝般的细腿,但落在那汁液写成的笔迹上,不一会儿便又没了动静。
这些汁液其实便是兑了水,又兑了些酒的蒙汗药,对于人来说药量不大,对付一只小虫子绰绰有余。
等把几个字写好,把潮虫也都摆放好,罗星河将瓷瓶中剩余的汁液顺着潮虫的摆放淋下。
然后又扒掉李子义的裤子,将纸包中剩下的潮虫倒在他那受过刑的伤口上,再帮他将裤子掩好。
做完这一切的罗星河挨个锁好牢门,悄无声息地返回自己的牢房中,倒头睡觉。
……
“啊!”
李子义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身旁的几个字。
那是由一只只潮虫组成的字。
每一笔划都是密集在一起的虫子。
这些虫子好似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规规矩矩地排列成所要传达的意图。
李子义双手紧紧掩住失声惊叫的嘴,瞪大双目盯着地上的虫迹。
——饭中有毒,死!
“死”字后面是两条叠落的曲线。
李子义难以置信地趴在地上,凑近虫迹观察。
一只,两只……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虫子蠕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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