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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铛!铛!
有些昏暗的锻造室内,王佑正在一旁认真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炎炉捶打铁墩上烧红的铁料。
而炎炉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专心致志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双眼里只有那不断变形的铁料。
手中的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在铁料上,但却不是均匀的敲打,每一锤的力道都不一样,忽而沉重无比,忽而轻轻敲打。
捶打时溅射出的火星迸在炎炉赤裸的上身,但炎炉却面不改色,手中的动作不停,也没有丝毫变形。
终于,在捶打了十分钟后,炎炉用夹子夹起已经成型的铁料,仔细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夹起铁料缓缓放进一旁的水桶中冷却淬火,冷却之后的铁器炎炉拿手指敲了敲,侧耳倾听,感觉不太满意,又重新加热,回火调节硬度。
王佑一直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完炎炉整个锻造过程,直到炎炉将一把上好的铁剑放在王佑的面前。
“看完整个过程,有什么感想?”
打完铁有些狂野的炎炉坐在王佑旁边,取出一瓶王佑送的牛栏山,打开瓶塞,一口焖了一半下去,打了一个酒嗝后,朝王佑问道。
“有些繁琐,但又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王佑说出自己最直观的感悟,对于有奇迹之火的他来说,炎炉锻造打铁的过程的确太繁琐,一个小时才能打造出一把武器,而他分分钟就能打造出一堆。
但相较于奇迹之火的平淡,炎炉的锻造过程却也的确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美感。
“嗯,你说的没错,锻造的确是个很繁琐的过程。”炎炉没有生气,而是很认可的点点头。
但话锋一转,又说道:“但这也是锻造所必经的过程,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学习一下你们这个世界的文字,也从你留下的手机里获取了一些信息。”
“锻造是铁与火碰撞产生的过程和结果,对于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火是文明诞生的标志之一,铁则是人类超过这个世界其他生物的重要阶梯,锻造防具保护脆弱的血肉,锻造武器武装迟钝的爪牙,曾经的打铁、后来的炼钢、再到后来的合成材料,这也是锻造的一种,只不过有些狭窄。”
炎炉灌了一口牛栏山,继续道:
“对于我们矮人来说有所不同,锻造即是我们生存的保障,又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祖先生于群山大地之间,与铁料共生,穿着锻造的铠甲,拿着锋利的武器,就宛如我们的血肉一般贴切,所以矮人对于锻造的热爱不是其他种族可以想象的。”
王佑点点头,矮人一族的锻造的确是出了名的,不然他也不会跑来学习。
“锻造的技巧知识,铭文的刻印和应用,宝石魔晶的镶嵌和强化等等,这些都是矮人锻造的成果,锻造可不仅仅是捶打金属那么简单,那只能称为打铁,而不是锻造,里面涉及到的知识同样多种多样,浩如烟海,高深莫测,这同样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需要一生来学习和探索。”
说到最后,炎炉表情严肃,说出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一名虔诚的信徒。
王佑刚想要说什么,但炎炉没有给他机会,只见他随后表情突然黯淡下来,灌了一口酒,用低落的声音说道:
“不过我本人资质不行,没办法学会更高深的锻造术,坚石氏族也只是一个小氏族,没有多深的技术,所以我能教你的就是矮人锻造术中的基础,至于更高深的东西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老师多虑了,对我来说能够学到矮人一族的锻造术就已经让我满足了,至于之后的路,我自己有信心。”
王佑语气没有很高昂,但却满是自信,炎炉闻言情绪也缓过来了,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自己会教出一个大宗师的学生,这辈子也够了。
“哈哈,好,我现在就开始教你锻造。”炎炉将剩下的一点酒喝掉,随手将酒瓶扔掉,拉起王佑开始正式教授他矮人锻造术。
“佑,你的天赋让你在学习锻造上有无与伦比的优势,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别人难以做到的技巧,但你并不能依赖你的天赋,
它可以是你助力,但不能成为你的主导,接下来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不准使用自己的天赋,完整地锻造出一柄合格的武器,你先打锻造一遍试一试,之后我会手把手地教你。”
炎炉认真道,奇迹之火的天赋效果太强,他很怕王佑完全依赖天赋的能力。
天赋是很神奇,但天赋不是一切,炎炉曾经目睹过一名矮人锻造宗师的锻造过程,那种专注、那种全身心的投入不是一般的锻造者能够想象的。
炎炉知道高级的锻造能够将使用者的精神或意志随着铁锤的挥动,一同注入到要锻造的武器铠甲中,这也是为什么要锻造神器必须要是锻造宗师甚至神匠的原因。
而炎炉自己没有那种能力,只能提前预防,免得让王佑走上了歪路。
这么说吧,王佑的奇迹之火就像是流水线,能够快速大批量地制造出合格的产品,可靠耐用,而其他人就是纯手工,虽然绝大部分都不如王佑流水线制造出来的产品,但真正高端的产品却还是需要手工打造出来的。
虽然流水线工艺能淘汰手工小作坊,但也要分情况,在超凡世界,一件高端的武器装备价值远超流水线产品,炎炉的做法就是先让王佑学手工,等到合格了在用天赋辅助,这样能大大缩短成为宗师的时间和成本,甚至成为宗师后,能力会比一般的宗师更强,毕竟天赋效果摆在那里。
王佑对炎炉的要求没有任何的抗拒,他其实也发现了些许问题,不然也不会过来找炎炉学习锻造术了,他自己随手捏出来的成品就不比炎炉精心锻造出的产品差,不还是为了夯实基础吗,不用天赋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心里一直还是对自己的天赋有些疏离感,害怕某一天自己的天赋会离自己而去,虽然只是杞人忧天,但下意识还是想多一份保险。
“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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