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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倒抽气如牙疼,“回家。”
商宇并不徒然坚持,总有办法说服她:“那到时再买。”
到成人礼时,元灿霓早跟商宇断联,山遥水远,相隔的不止距离,还有时差、语言、文化和生活环境。待到重逢时,也许思维早已革新,关系面目全非。
那套星空纱裙也折旧成勉强可以消费的价格,元灿霓怀着追梦般的执着,斗胆跟元传捷要钱买那套纱裙,碰壁;再改口租借,无果。
最后,芳姨从批发市场买了两块布头,请人把一件娃娃领短袖接成连衣裙,她才像模像样成年了。
元灿霓如实跟商宇交代嫁妆内容,先打预防针:“说是这么说,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反悔缩水,或者狮子口大开。”
据说因为彩礼谈崩的准新人还不在少数。
元灿霓先推商宇出门,他父母和奶奶腿脚方便随后跟上。
商宇答非所问:“户口本在你手上吗?”
“是啊。”元灿霓一知半解。
“要是谈崩了,就拿户口本跟我直接上登记所。”
垂眸即是他的发旋,不见表情,元灿霓不敢确定他的深意,揶揄和打算各占几分。
“上就上。”
她故意松一点手刹,让他感受被掌控的速度。
商宇喉咙哼出一声,“如果你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一会我来说,不会让你吃亏。”
“人家才不会轻易让你占到便宜……”
元灿霓咕咕哝哝。
“那么不信任我?”
进入平坡,商宇自己控制手轮,后面人还扶着手握不敢撒手。
后方谈话声遥遥传来,商宇家人已经出门,元灿霓岔开话题:“到时候我叫伯伯伯母,称呼可能暂时不变。”
“随意。”
两家人齐坐一堂。
商宇也到挪到沙发,元灿霓的身旁。
双方长辈从生意经谈起,自然过渡到小辈的工作。
元灿霓才知道商宇的“主业”。
“我跟许卓泓开了一家小投资公司,他外我内,他负责客户,我研究数据。”
商宇的姿态是长辈们欣赏的谦谨。
“当然现在还是他比较辛苦,我这边康复训练太占时间了……”
邹小黛的赞许中掺杂几分嫉妒,“商宇是拿过中考区状元的人,到哪里都不会逊色。”
商宇淡笑:“陈年旧事,运气而已。”
“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啊,”元传捷老道地训导,“我看现阶段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听你妈说刚回国还水土不服发烧,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有这样两位优秀的父母,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我家进凯要是有你一半努力懂事就好了,岁数比你没小多少,整天游手好闲,家里厂子不肯进,又不肯去给别人打工,你说这如何是好。”
元进凯经常遭父亲贬斥,本已油盐不进。如今对照组竟然成了一个残疾人,这口气哪里咽得下。登时如火上浇油,急躁显了形,正欲开口,却被正主抢过话头。
“叔叔可别这么说,进凯是会享受生活的人,心态年轻,向往自由,谁看了不羡慕,不像我,”商宇不良于行,又非思维迟钝,手搭膝头示意,“想像进凯一样自由也没办法啊!”
桂明姗和商义民惊诧而欣慰,这可是商宇第一次当众正面谈及自己的障碍,虽然分不出强撑与真心,到底迈出艰难的第一步。
元灿霓也扭头看着他,偶然撞上他的眼神,真诚而决然,她心底的动容化为激动。
而后,后腰敷上一份异己的触摸,力度不大,实感不弱,秋季薄外套也无法钝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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