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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岸接过碗,鸡汤的温度已接近温凉,表面漂浮着一层油。他几大口灌入腹中,将空碗给了卫子容。
“娘明日就会回来,最近外面不安生少出去,还有。”
他的神情严肃了不少,犀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卫子容。
“不要总同那个芸夫人厮混。”
“夫君这是在关心我吗?”
卫子容半掩着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更温柔些许。
“提醒你罢了。”
裴岸说完,又去擦那把剑。卫子容也不再同他相语,她拿着空碗走出卧房,停在门外又朝裴岸看了看才离开。
宅外军马即将离开的时候,卫子容从宅子里跑出去,手里拿着厚厚的革皮护膝。
裴岸骑在马背上,身上的盔甲散发着寒光。他低眸望着卫子容,口里吐着雾气。
“可还有事?”
卫子容将护膝举给他,“这是妾给夫君做的护膝,夫君的腿刚好,不能受冻。”
裴岸稍稍迟疑,看她手里的东西,没有惊讶也没有厌恶,沉默了片刻,终是接了过去。
“走了。”
说罢,驭马而去。卫子容在宅子前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长安郊外粮仓。
虞信早早在署外候着,他双眼望着远处,眼神狡黠微眯。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大人,万无一失。”
话刚说完,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虞信立马换了张脸,笑呵呵地小跑着迎上去。
“哎呀,下臣参见裴将军。”
裴岸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几眼,一副奸人面相。虞信乃大司农,是太后的侄子。身居高位,也就是这么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让百姓饿死街头。
“虞大人不必多礼,陛下此番派我前来协助,还望虞大人与我能尽心为陛下分忧。”
“那是自然。”虞信低笑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想必裴将军还未用饭吧,来人,快去准备吃食。”
裴岸进入屋内,左右环视了一番,在案几后坐下。不大一会,侍卫端着简单的吃食上来。
他看了眼案上泛着乌色的饼子,和飘着菜叶的清水汤,不禁蹙眉。
虞信这时笑道:“裴将军莫要嫌弃,如今正遇灾情,我署里的人吃食也都换成了这个。虽然是杯水车薪,但若每一个人节省一口把粮食分给灾民,至少也能救活一个人。”
“虞大人此举,本将军佩服。”
裴岸咬了一口饼子,斜睨了一眼虞信。
“可有每日出入的粮食记录?”
虞信瞳孔收缩了一下,遂即附道:“有。”
“来人啊,快把账本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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