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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7页)

色拉寺寺主色尼,哲蚌寺寺主田帕,甘丹寺寺主禅喀边,他们手中各自都拥有相当可观的权力,能够直接指挥大量僧众,掌握着很多非常实际的资源,不过当然,名义上,这一切都来自于不空的授权。

除三大寺外,地方上也有类似于中原“世家”一样的存在,过去是分作多姓,但近年来,他们已渐渐通过通婚和结盟等手段合在一起,形成了名为顿廓大堡的组织,这些人都是虔诚礼佛的信徒,但同时,也都对自己的利益高度重视,近年来,更开始半公开的训练和豢养私兵。

当然,就和大夏国土的每个角落一样,帝者的权力是无远弗届的,虽因这里的偏蛮而未设郡县,但还是有以“招抚使”之名观风安民的官员。

名屈竹,这人已年逾四旬,在此为官近十五年,尽管手下仅直接指挥有约三百名军士,但因为代表着“皇帝”的权威,他就被目为吉沃中地位仅次于不空的人,而因为与各方的没有利害冲突,他也常常在各种矛盾爆发前适时加以调解。

“…事实上,这本就是招抚使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清楚记得吉祥友说到这里想了好一会,然后就直接跳了过去,所以,云冲波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地方官最重要的工作竟然不是收税,但看到另外三个人都很“了然”的样子,他也只好把这个疑问记在心里。

疑问还不止一个,最感兴趣的其实是昨天那个战神以及其它和苯教相关的事情,吉祥友却偏偏绝口不提,但感觉那气氛似乎并不适合发问,云冲波也只好让问题闷在肚子里。

(反正一切都会慢慢知道的,不用那么着急…)

天蓝,白云飘动,风自雪峰上掠下,吹过那些湛蓝的湖泊,看着这如图画一样的世界,云冲波虽然不是什么雅人,也感到很舒服,很自在。

(生活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还会去喜欢那些血腥的东西…在这里,应该不会真得有什么很坏的事情吧?)

…时为帝少景十一年,八月望五,距离云冲波这美丽幻想被完全打破,尚有七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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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景十一年,九月初三,吉沃,密宗法宫。

(这个…这老和尚的来头真的很大啊!)

抵达吉沃时,相关的讯息已先送达,因为对法照的尊重,三大寺寺主皆出城等候,法王不空亲自设席接待,地方上有些头脸的人物尽皆到陪,纵然释浮图亲身至此,也不过规格如此。

净土宗原是佛门四宗中最讲求入世的一宗,法照身为净土宗长者,对这种场面自不陌生,虽然仍是寡语少言,却也算应付周到,至于花胜荣杨继之两人,更是精得如两颗琉璃珠子一般,愈是场面上,愈是如鱼得水,只苦了云冲波一个,坐立不安,周身上下都不自在。

盖云冲波山居于檀的时候,见过的最大官员就是县府派来收税的吏员,因檀山一带土地贫瘠,若逢年时不好,所谓“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那真是家常便饭,不要说一般的猎户农夫,就算是村里的两家地主,见着那黑靴红帽也要胆战心惊。而自离檀山以来,逃命时候多,太平时日少,特别在遇着太平道后,虽不能算是过街老鼠,也几乎是人欲得之,每每见着官府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不引起注意的跑路,象这样被奉为上宾,连地方官都下席坐陪,那真是生平未遇之事。

要知“吉沃招抚使”一职虽然没什么实权,却也是朝廷四品官员,若平调回地方上,便是一郡刺史,是连“县官老爷”也要战战兢兢的大官,云冲波现在居其上席,说起来,也真是一份非同小可的风光,争奈他却实不争气,除了紧张便是紧张,竟连两只手该放在那里也不知道,脸是早已笑的僵硬了,连脖子也梗梗在那里,说什么也扭不动。

各人分席而坐,面前四尺见方一张矮桌上,摆得满满登登,什么风干肉、奶渣糕、人参果糕、炸牛肉、辣牛肚、灌肠、灌肺、炖羊肉、炖羊头…等等,中间放着一大盘点心,是些酥油糌粑、奶渣包子、油炸面果之类,另有两只阔腹敞口的银壶,分装酸奶子和酥油茶,香气扑鼻。只有法照身前全是素食,但也做的精美异常。

这一桌尽是雪域风土食品,有不少云冲波一路上早已尝过,但现今桌上显是高手所制,无论色香味形皆是上品,看上去便教人食指大动,云冲波一路走来,辛苦非常,眼瞧着这一桌美食,喉咙口几乎要伸出把小钩子来,却不敢乱动,强自拿捏着,不住拿眼偷看花杨两人。却见他两个都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心下不觉大恼:“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人,这当官的难道看不出来么?还和他们这样亲热的说笑…”

“这当官的”正是招抚使屈竹,约莫四十岁上下样子,面如冠玉,三道长髯乌黑发亮,修的一丝不乱,瞧上去倒也仪表堂堂,他全不知云冲波正自腹诽,手托一杯香茗,正与杨继之探讨茶道心得,说得大是兴起,笑道:“…杨兄此言差矣,《大观茶论》固然精到,但也不必因人用言,本官倒觉得文长先生的《煎茶七类》才真得茶中精味,亦合着我辈身份…”云冲波听他两人兴致勃勃,尽是些什么“茶侣、茶勋”,那是一点也听不明白,心道:“查询我是知道的,查驴就不知什么意思,难道茶好不好,与运水的驴也有关系么?”却突然想起一事奇怪,一座饮得都是酥油茶,怎么偏这屈竹喝的不一样?正想时,又听一人大笑道:“屈大人来咱这里也有十几年啦,便连口音都改过了,就只有这口喝的上改不过来,这玩艺儿茶里面没油,简直比刷锅水还他娘难喝,也亏你灌的下去。”屈竹也不理他,只笑道:“酥油只是入口时香,回味起来,便觉腻人,那有清茶这般醇厚绵长,兼能涤心清肠…班戈公只爱吃肉,实不知‘熟热素软少’才是养生要诀…”云冲波顺说话看去时,是一条虬髯大汉,左袒着衣服,笑声如雷,他刚才听得介绍,知道这是“顿廓大堡”的首领班戈,心道:“这家伙是很壮的,当然不喜欢喝茶,其实果然还是肉汤好喝的…”一时居然有些“知己”之感。又见花胜荣危危而坐,神色极为矜持,正慢慢道:“贵处的熏香那是极好的了,但烟火气稍稍重了些,未免有些不美…”肚里暗暗好笑:“大叔倒也真有两下子…”却见对面三大寺的寺主皆听得颇为认真,竟还在轻轻点头,顿感不妙:“他路上收集那些药草搓啊搓的的,难道是准备来这里冒充中原的香料卖…”又见杨继之自端那银壶倒奶时,手指在壶身上轻轻滑动,更是大惊:“他都已经要取模了…”正想着怎么找机会警告一下“这两个家伙”时,却觉肚中咕咕作响,才猛省过来:“怎么都坐了半天,也没人带头先吃东西?”再扫视一圈时,才想起来上首至今仍是空着的。

(真是,不想请客就不要请好了,老不出来干什么…法王很了不起吗?)

胡思乱响中,却听到击謦声响,连绵不绝,又见三大寺寺主一齐合掌起身,神色其为庄严,忙也跟着起来时,却因急,衣服挂在桌角上,险险将桌子带倒不说,更将桌上茶壶震得泼出一大片来,心下愈窘,唯喜一座上无不老于世故,皆作不闻,后面早有仆人过来收拾,转眼已又是整整齐齐的一桌。

云冲波稍一分神,再抬头时,见不空已至席前,身边一左一右两名僧人,皆有山岳之势,虽未见过,却也猜得出这该就是什么“六贤门者”中的东门宝寂和南门慧生。他见不空年纪倒也不大,似乎只三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瘦长,脸上却是死气沉沉,低眉守心,说话声音也是沉沉的,若不小心,都几乎听不清楚,宝寂慧生两人分坐他左右席上,也都一般是愁眉苦脸,就好象法照一行不是远来客人,倒是什么许久未见的债主一样,便寒暄几句也都是硬邦邦的,显是勉强应付。

这一来气氛顿时大坏,席上再没什么说笑,只是低头吃饭,这倒正中云冲波下怀,埋头大嚼,转眼已是风卷残云,心里大为好受,想道:“可算吃饱了…”见屈竹率先起身,笑道:“几位一路辛苦,我们可不敢强作恶客了…”跟着班戈及三大寺主就一一起身,纷纷辞去,不空也跟着便转回里间,慧生随入,只宝寂留着,共法照一起将诸人一一送出,方回来,引云冲波等人到后面客房住宿。

法宫依山而建,下临雪湖,看着虽不甚大,内里倒深得紧,宝寂在前引路,左拐右绕,走了好大一会,云冲波已渐渐有些不大耐烦,见法照木着一张脸,全无表情,又见花胜荣杨继之两个一路只是东张西望,倒有些心忧,暗自打定主意,务必要“盯紧”两人,千万不要最后闹到被大队僧人追出吉沃的下场。

忽闻一阵馨香,甚为沁鼻,与适才堂上那种腥膻之味大不相同,云冲波见是从右侧两扇木门后渗出,心道:“倒也好闻,不知什么人住在这里”,却见宝寂步至门前,推开道:“请。”不觉大为意外,待进去时,更吃一惊,室内竟已先有三人在了。

上首一人身披重裘,脸色苍白,却是法王不空,身侧侍坐慧生,那也罢了,下首一人正在一只小火炉上烹茶,听诸人进来,一笑起身拭手,竟是早经离去的招抚使,屈竹。

“阿弥陀佛…”

长诵佛号,法照合什道:“贫僧见过法王。”

不空苦笑一声,似欲答礼,却猛然一晃,几乎摔倒,幸亏慧生手快扶住。法照见此情景,也不觉动容,亦知为何在堂上时不空如此无礼。叹道:“真是辛苦法王了…”不空轻轻摇头,道:“无妨,只是夜来这一个时辰难捱,白天并不发作,也渐渐能够习惯了…”

又叹道:“屈大人,请你说吧。”

屈竹微微颔首,先倾出杯茶捧与不空,又为各人上了,方敛衣坐下,正色道:“上人路上曾经觉日寺罢?”法照点头,却见屈竹面现戚容,道:“吉祥天上师…她已经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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