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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夫人又生啦!"
"可真是有福,竟是一对双生少爷哪!"
争先恐后的,这次是几乎所有的妇人都拥了出来,抱着第二个婴儿,不住的向王中孤的眼皮下面塞着,十几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王中孤,只等他再说出"有赏"二字。
心烦意乱,却仍知道绝不能这些下人看出什么端猊,王中孤深吸一口长气,挥手慢声笑道:"很好,有赏。"一语出口,顿时又是一阵轰然,几个最是识趣的老成妇人,早换了个大些的筐子过来,将两个婴儿抱在一处,向王中孤笑道:"老爷,您瞧,两位小少爷这福气,这相貌,跟老爷直是如出一辙,可不是老天知道老爷一向乐善好施,福气积得大,一个小公子报答不过来,特地遣一对陛前金童来下凡的么?"
王中孤闷声笑道:"谢啦。"忽又听得里屋急呼道:"不好了,这,这边夫人血崩啦!"
约莫一杯茶工夫之后,整座小楼上,甚至比死地还要安静,就只有两个还没睁眼,不知道人间利害的小兄弟,长一声短一声的,哭个几嗓子,来提醒一下他们的存在。
所有的下人都拥在外屋,没一个敢说话,也没一个敢离开,因为,在确认了夫人已经没救之后,王中孤,他便满面寒霜的要与这与他已相伴十年的发妻再单独说几句话,而在那之前,他更淡淡的发出命令,要每个已经在场的人也不得离开。
纵想离开也不可能,因为,一直也守在楼前,整个琅琊王家中最得王中孤信重的外姓子弟,"飞火流星"李伯升,已闭目跌坐在唯一的下楼通道前了。
"夫人。"
再没了旁的说话,王中孤握住那已渐渐冷去的柔夷,反反复复,哽哽咽咽,只在重复着这一个称呼,与他比起来,那已在弥留之际的女子,反而显得更为清醒和冷静一些。
"老爷…看我面上,能否…饶他不死?"
似被什么东西猛的扎了一下,王中孤一个哆嗦,手抖了一下,忙又抓的紧了,道:"你…乱说什么?"
嘴角牵动,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个"惨笑"。王夫人道:"别,别骗我啦,那‘规矩‘,我也知道的…"
"你…真得知道?"
当看到"肯定"的回复后,王中孤,他反回复了身为当世强者的他本就该有的"冷静"和"沉着"。
"但你便不该知道,就为着你自己,你也不该知道它。"
"若不知道,你。至少还可以安然甚至是含笑的离去的…"
颤抖了一下,王夫人挣扎着道:"那…就为了我…为了我能够安然的离去…"还未说完,却早被王中孤截道:"不行。"
"诚然,我便不能理解这‘规矩‘的用意,但祖先们的智慧,却非我们可以妄自揣摸又或怀疑。"
"而且,甫一降生,他已将生母克死,这样的凶命,怎能留他?"
"还有,知道这规矩的你,又是否知道,自有这规矩的三千八百年来,我琅琊王家的历代家主中,曾亲睹过不下二十对‘双生子‘的出现,而每一次,那该担起责任的家主也都将这‘规矩‘无情的执行,从未有失?"
"既已身为第一百九十八任王家家主,我便须得担起我所应担的责任。"
"夫人,对不起…。"
当王中孤漫步而出的时候,外面,只余下三个活人了。
已有第八级初阶的强横修为,李伯升他便不需要王中孤去亲口和亲临身前的下令,只得一句心语,他已知道,自己,该怎样做。
当王中孤只想全心全意的沉浸于永失所爱的"悲痛"当中的时候,那会将手弄脏的"小活",就不该等到他出来,也不该让他看到,
甚至,连血,也不该让他见到。
若连这些小事也不能"明白"和去"做好"的话,李伯升,他又怎够资格去成为"孝水人王"最信任的三个人之一了?
"呼…"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王中孤慢慢的在桌边坐下,呆呆的凝视着犹未睁眼,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哭个不停的两个婴儿。
直过了将近一杯茶的时间,他方慢慢道:"伯升。"
"你随我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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