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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特有的香气热腾腾地扑上来,赵观棋咽了咽口水:“你呢?”
“我吃过了。”周景池起身,走到门口的玄关处,对背后望着自己的人说:“你吃吧,我手艺一般,冷了更不好吃了。”
赵观棋偏头哦了一声,低头喝起粥来。
稀稀拉拉的喝粥声成了唯一的声音,赵观棋在扑面的香热气中出神。意料中的情况一点也没出现,没有逼问,没有责怪,周景池像没有好奇心的机器人,甚至依他所言没有出现在派出所。
客厅没有安空调,有风从开着的落地窗外吹进来,温温热热,连着热乎的粥一起把赵观棋烘得个两颊通红。
附近不知道种了什么开花的树木,馥郁的香气扑到屋子里,闻得人有些腻味。
赵观棋望着风吹来的阳台,疑心是不是周景池默默添置了什么花卉。回过头才发现周景池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他身边,膝盖上还放了一堆东西。
不仅如此,香气的源头也找着了——周景池正围着他一圈圈喷花露水。
“这个驱蚊效果还可以,就是有点熏人。”周景池自顾自解释,“过两分钟就好了。”
“别动。”想盘腿坐的赵观棋被遽然打断,周景池按住他的腿。一瓶红棕色的液体被拧开,药物夹杂着酒精的气息悉数四溢开来。周景池左手窝成一个小池,倒了一些在手掌上,双手开始快速搓动。
“疼就说。”感觉温度上来了,周景池将手贴到赵观棋左膝上,轻而柔地按揉起来。
红棕色药酒从白皙的指间滑过,留下一道道黄痕,手却丝毫未受影响。老道的手法,赵观棋甚至没感到一丝额外的疼痛。
周景池坐在矮矮的板凳上,人也矮矮的,倾着身子,碎发随着动作在眼睫洒下晃动着形状不一的阴影。
更热了,被揉搓着的膝盖热得发烫。温热客厅里两颊绯红的赵观棋像被人从头到脚点了一把火,浑身冒着火星子烈烈烧起来。
周景池缄默着,赵观棋心跳得飞起。一片恍惚中却依稀闻到夜风送来的淡淡夏夜青草香——蟋蟀藏身的草丛香。被周景池怪罪过的蟋蟀今夜还是那样聒噪,连同着自身难保的某人。它不遮不掩地大声喧闹,赵观棋畏畏缩缩地心若擂鼓,脑若浆糊。
按摩完毕,手掌间的药酒也消耗殆尽。周景池抬头,对上一直未撤开眼神的赵观棋。他们在花露水和药酒交融的复杂气味中对视片刻,却是周景池先垂下眼睛,抽了张纸巾去擦赵观棋腿上流到别处的药酒。
“坚持揉几天应该会好得快些。”周景池低头旋紧药酒瓶盖,在膝盖上的医疗包里翻找起来,“脸上的消个毒换创口贴吧。”
任由周景池给自己消完毒又贴上创口贴,赵观棋始终追随着那双手。直到周景池端起桌上的碗,转身要去厨房。
“哥。”赵观棋喊得直接,“…你怎么不问我。”
周景池转身的动作顿了顿,继续走去厨房,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回:“问什么。”
对啊,问什么呢,周景池从来不是追根究底爱管闲事的人。退一步来说,自己不是不想他问起来的吗,为什么没问心里也不是滋味。赵观棋呆坐在沙发上,听着周景池洗碗的声音陷入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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