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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她已经知道鲍老大的厉害了。”
“是呀,今后若还有人不长眼地想越过东家做生意,这姓柳的就是他的下场!”
小厮意有所指。
张老板很上道:“谁敢?鲍老大就是南街的天,插上翅膀也越不过去的。
我不过是看李记早点一直有做那姓柳的生意,想着赚钱么这才卖了她文房四宝,哪能想到竟中了她的离间计?实在无辜得很。”
他把一坛酒推给小厮,“哎呦,鲍老板家的酒斤两怎么这么足,我一只手竟只能提起两坛。
这多出来的一坛实在拿不动了。
小哥行行好,帮我分担分担。”
小厮斜眼睨他:“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张老板很坚持,“我是实在提不动才让小哥帮忙的呀!
请小哥切莫推辞,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酒。”
小厮一手搭在酒坛上:“行吧,那我就帮你这一回。”
……
没了南街的摊位,飞鸿轻松许多,不用想着起早去摆摊,可以在家先把三娘伺候妥当了再出门。
洛承风很够意思,斥巨资五十两,让飞鸿每日都去花溪楼喝茶听琴。
飞鸿直觉这钱不是洛承风自己的,可他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说。
反正以他的人品,也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飞鸿坦然收下经费,开始了日日逛街喝茶听曲的快活日子。
千红人如其名,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平日安静待着的时候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弹起琴来却又百媚千娇,真是明艳多姿、万紫千红。
飞鸿每日到花溪楼,点上一壶茶、一盘糕点,坐在台前靠左第二个位置,一听就是一整天,有时候饭也不吃,只专心听琴,很快就吸引了千红的注意。
这天,飞鸿照常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店小二笑盈盈奉上一壶茶一碟糕点,又额外端上来一碟杂色干果:“这位客官,这是我们千红姑娘特地挑好了送您的。”
飞鸿看向台上,千红远远朝她点头,指尖拨出一曲高山流水。
飞鸿之所以认得这支曲子,是因为三娘带着她没少听曲享乐,雅音听得、俗曲也听得,她虽于琴之一道上伸手无能、但是出嘴品评个一二还是颇能唬人的。
飞鸿神色淡然,举起茶杯与她遥祝。
千红收到她的致谢,不再看她,专心弹奏。
古琴悠扬,音色内敛浑厚,淡泊的琴音在熙熙攘攘的酒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若是听惯了琵琶古筝,骤闻此琴,必然觉得寡淡。
所以古琴多是清贵文人或者附庸风雅之士在家中独享的,在酒楼里演出既不叫好、也不叫座。
千红应是难得遇到一位肯日日来此花钱听琴的人,所以格外珍视,这支高山流水弹得极为卖力,甚至卖得有些过头,失去古琴原有的清傲风骨。
以飞鸿跟随三娘从南到北游历江湖的见闻来看,千红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琴技着实稀松,若不是藏拙,想以此谋生,多半要饿死。
难怪鲍宝山有机可乘。
待一曲罢,千红款款走下台子,来到飞鸿面前施礼:“奴家见过客官,不知这支曲子客官是否喜欢?”
飞鸿略一沉吟:“明月清风谁与共,高山流水少知音。
不合时宜,正合时宜。”
“不合时宜,正合时宜……”
千红喃喃着,眼眶竟是微微红了。
这几日飞鸿天天来,关于她和洛承风的谣言不绝于耳,千红一直觉得这位柳姑娘是洛大人派来的,想借自己与鲍宝山为敌。
虽说鲍宝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千红并不想被人当枪使。
故而她一直暗暗观察柳飞鸿,看她是否有要刻意结交自己的意思。
可连着几日,对方只交钱听曲,并不主动接近,又从店小二口里听见对方偶然留下的几句点评,惊觉此女真是个懂琴的,顿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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