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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了紧手机,嘀咕一句:“我知道了。”
“不会有标准答案给你看的,等是等不来任何成果的。”杜悦问他,“老实和姐说,你对他有感觉吗?”
通话蓦然安静下来,周景池在黑夜里重重点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头,他不自觉转头看了看身后,很轻而含糊地回答:“有的。”
“那不就完了。”杜悦宽慰他,“我看他人也不错,过了这村儿没这店。试一试,未尝不可嘛。”
“人生不就是个试错的过程?”
电话最终在他手里收尾。
一通电话结束,再回去,屋里留了灯,方桌旁却已不见人影。周景池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拍灭灯循着楼梯走上去。
房门没有再紧闭,屋里没有光,房间外那方小阳台却扯亮一个小吊灯,钨丝烧得发黑,不明亮,甚至接触不良地滋滋作响。
光影忽明忽暗,周景池走进去,最先看见赵观棋指间夹着的半点红星。
“怎么把碗都洗了。”他没话找话。
“我还是有自理能力的。”赵观棋没看他,吸了一大口烟含在嘴里,抬手把剩下的大半截按熄。
烟头不止半路夭折的这一个,密密麻麻摆了一堆。看来下午也抽了不少。
赵观棋不遮不掩,没半点要藏着掖着抽烟的意思。
阳台正对着一个老旧的晒谷场,现在已经变成孩童老人乘凉玩耍的不二之地。东一块西一块地晾着点发潮的粮食,赵观棋趁着场坝上的灯,盯着人走来走去,摇着蒲扇驱赶蚊蝇。
什么话都没等到,赵观棋咳嗽一声,随口道:“我要睡觉了。”
话罢,他走出阳台。早就洗漱过,赵观棋脱了鞋躺到凉席上。
没有邀请,也没有驱赶,门大大开着,周景池感觉自己被赵观棋当成谷物晾起来,不关心也不在意,也许只有夜半下起暴雨时才会出来抢收。
无声无息地下楼,无声无息地洗漱,又无声无息地上楼。
赵观棋闭眼算着步子,直到声响彻底趋于沉寂。
眉间川字更深,他烦闷地睁眼,床跟前赫然长了个抱着风扇的人。周景池见他醒了,有些难为情地问他:“我房间没有凉席,可以和你睡么?”
不是个好由头,可他现在管不了这些,迅速摸黑插好电风扇,调好档位,摆正位置。
“风扇也只有一个,我们一起吹。”
说完,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周景池心一横,像条四肢不协调的毛毛虫一样爬上架高的床,蛄蛹着把赵观棋往里挤了挤。
幸亏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周景池飞快地摸了摸脸,烫得像团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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