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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都已经下令让节度救援太原了,节度若不去岂非抗旨吗?”
“我也想啊,但我军从大同往这里来,七天跑了近千里路程的急行军,人困马乏,如何作战?”
耶律善补两眼一闭,摊开双手摆出大为无奈的神情,就是想以此告诉耶律哇哥原因不在自己,而是外头那些士兵身上。
耶律哇哥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凝望他。
耶律善补的目光越过耶律哇哥,看向帐篷外,仿佛能透过帐篷看到外面疲惫不堪的士兵们。
他深深地叹口气,表示:“我们的士兵已经连续奔波七日,他们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现在让他们去打仗,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小侄儿能体谅我的难处吧?”
耶律哇哥轻声应答,再问道:“太原岌岌可危,难道就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然不是,我们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士兵们恢复了体力,等敌人露出破绽,然后再一举出击,这样才能确保胜利。”耶律善补摇摇头,眼中闪过几分狡黠。
“破绽?宋军连城关都不出,怎么有破绽?”暗自思忖的耶律哇哥撇撇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看耶律哇哥已无话可说,耶律善补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家伙长着一张圆脸,面色和善,可行事上精如老狐狸,不仅轻巧的罪责推到士兵身上,还能给人一种自己万般无奈的错觉。
法不责众,不是他不愿意打仗,是士兵不愿意打仗,几万人呐,难道都要以违抗军令罪论处吗?
他这个意思,耶律敌烈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但他如泥菩萨那般看破不说破,为啥?因为他没有兵权呐,自己就算费再多口舌,最后敲板的还是耶律善补。
更何况他明白如今宋军势大,南方各国该降的降,该灭的灭,无人在后方掣肘,赵景可以全心全意应对北方军事。
而北汉国来来回回被攻伐数次,人口、田地都快被抢没了,现在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出不了两年,国家财政必定崩溃,到时候辽朝若是还想要它,那就得往这里边使劲塞钱塞人。
要真是拿钱就能兴国他倒也认了,可今日给了钱,明日宋军就得北上打草谷,那北汉国真就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了。
说到底,他也和耶律善补一样,出使是遵从皇命,但心底里也有几分想要放弃北汉的念头。
耶律敌烈老辣,他能看清楚形势,但耶律哇哥不行啊,在他的认知中就是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不管它啥样,就是不能丢,所以他才极力劝谏耶律善补进兵的。
可是他现在也没招了,倘若“拖延出战”的只是几个人,那把这些人砍了杀鸡儆猴也就行了,而如今七万人都累了、乏了,不想打仗,那他肯定不能提着刀挨个去剁啊……
“小侄儿,稍安勿躁,等到合适的时机,不用你催,我自己就会进攻的。”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耶律哇哥很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点点头表示:“好吧,那我祝节度能尽快找到这个合适的时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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