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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应该不是这样的,我有时候看不懂你。”祁封摇头,“现在感觉你比我可怕多了。”
容念吃着菠萝包:“所以你是来投喂凶兽的呀,下次再喂麻烦多加点培根,我这个种类爱吃肉。”
祁封道:“怎么这么形容自己?救完一个人,应该称为天使。”
容念有些惊讶,自己在祁封面前居然身背翅膀、头顶小光圈?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他穿了件纯白的针织毛衣,尺码有点大,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面包屑有些掉在衣服上,被他大大咧咧地拂开。
他垂下眼睛,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道:“喔,这样啊。你在怕小天使什么?”
“在培养恶魔的环境里长大,还能跟善良沾边,我觉得是一种很离奇的事情。”
祁封认为自己绝无可能和容念一样,说离奇其实不太恰当,放在一些美好的叙事当中,应该要叫做暖心。
正常来讲,这大概是受人崇拜的吧?
但祁封感觉到了惊恐,似是本以为容念被世事打磨成了一柄刀,实际上依旧是一块玉,还能替人除一除灾事。
好归好,但能这般坚定地保留住心性,意志力未免太强悍了点。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容念懒洋洋道,“福利院不是地狱,坏事确实一箩筐,但无论你信不信,那里真的存在些东西,让自己觉得世界也不差。”
祁封道:“比如?”
若要整理那段遥远的记忆,容念能举例出好多遇到过好事的证明。
老院长爱他,启蒙他念书学算数,给他买糖买水果。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弟弟妹妹们爱他,依赖地喊他小容哥哥,把他写进亲情作文里。
曾经他被方悦秋误导,以为那些是萍水相逢中的迁就。
实际上不是的,容念现在想想,都是无可辩驳的真心。
他稍挑眉梢,道:“小叔叔,你就是其中之一啊。”
祁封闻言一愣,不解地沉默着。
“这也是我要说的其次,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冷血,这不失为一种自残。”容念道。
祁封道:“我貌似就是那种人,没什么好否认的。”
容念吃完了菠萝包,用纸巾擦干净嘴角,说得慢条斯理。
“可能你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但无论怎么讲,至少在一个被骗去酒店的高中生眼里,你是他能出逃的救命稻草。”
他弯起眼睫,故作意外道:“哎呀,你也不小心和善良沾边了。”
被容念这么讲完,祁封有点理解,但看着对方,还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滋味。
为什么?
自己好像不应该对一个孩子犯怵。
那是因为担心?或许吧,是一种对自己而言很陌生、于对方而言很多余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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