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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过年好,过年好。
这边萧平安搭讪,应声虫竟是应对如常。依他的规矩,那是难得的示好,没有为难之意。
孙弘毅心中骂娘,暗道:“臭小子倒好运道,嘿嘿,可也未必,跟这鸟人扯上关系,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萧平安却是不想此人如此好说话,楞了一愣,自然问道:“前辈相随,可是有事吩咐?”
应声虫呵呵道:“吩咐倒是没有,天台剑派、点苍派,还有你衡山派的人,都在砀山县城。不日也要南下,你可莫要碰到。”他在十余丈外的林中说话,并不高声,却与当面交谈一般。
萧平安微微一怔,道:“什么?”
应声虫忽然不耐烦,道:“老子跟人打赌输了,特来提醒你这么一句,再多的可就没有了。”
萧平安道:“都是些什么人?”
半晌也不听应声虫回话。
萧平安又道:“你跟谁打赌输了?”
林中再无人应声。
孙弘毅道:“别喊了,那虫子走啦!”
应声虫忽然又冒了出来,道:“别喊了,老叫花走啦!”他扯着嗓子干嚎,如同哭丧,分明是说孙弘毅死了。
孙弘毅脸色铁青,萧平安忍不住暗自发笑。又行片刻,萧平安道:“此人神出鬼没,武功如此之高,为何江湖上声名却是不显,少有人提及?”
孙弘毅四下看看,两人已经行到空旷之处,想来那应声虫是真的去了,但仍是待走出里许方道:“这人就是个神经病,你不理他便罢,若是应他两句,定是没完没了。有人闲谈说起他,当晚就被他缠上,睡觉吃饭拉屎,什么都跟在左右,生生被他给逼疯了。这样的惫赖货,自是谁也不愿提及。”
萧平安点了点头,脑海中响起应声虫的提醒,心中纠结,眉头越皱越紧。
孙弘毅是个闲不住的碎嘴之人,见萧平安不言语,没多久又挑起话题,道:“你跟我说说,陈观泰那老东西怎么又不喜欢你了。”
萧平安立刻恼了,道:“不许这么说我师公。”
孙弘毅哈哈大笑,道:“哎呦哎呦,脾气还不小。”
萧平安阴沉着脸,忽然转身,大踏步向北。
孙弘毅奇道:“你这傻子,没听刚才那虫子说么,你一群仇家等着你呢。”
萧平安不答,他这一路后悔莫及,思前想后,眼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去找师公,再也不提大师伯的事了,我要回衡山派,再找燕长安报仇。
孙弘毅见他不理自己,也不以为杵,反是笑道:“妙极妙极,你要舍得死,老子还不舍得埋么。”
砀山如今属宿州,但宋时属单州(今山东HZ市单县),兴定元年(1217年)后,又改属归德府(今HEN省SQ市)。砀山县比亳州还要偏北。两人顺着官道而来,一路先是向东,此时折北去向砀山县,也就多走三四十里。
萧平安打定心思,便是心急如焚,一路疾驰,朝砀山县城而去。天色将亮之时,远处县城轮廓已经清晰可见。白茫茫大地之上,清月映郭,又矮又方,如同趴在地上的一只乌龟。
到了北门城下,却见城门半开。眼下天色未亮,按理城门该紧闭才是。再望望城头,也不见一个守军。城外积雪之下,可见残破的旗帜,还有倒伏的枪杆。
东线宋军袭扰宿州,自要将周边临近响应之点拔除,也曾来此攻城。砀山县城微兵寡,金军却不肯轻易弃守。鏖战多日,宋军调来投石车,在东边城墙打开一个缺口,终于杀入城中。所剩不多的金军见大势已去,这才逃散。
城中百姓早已逃亡,只余空城一座。宋军入城,什么也未抢到,一气之下,一把火烧了半座县城。
数月之前,两军攻守之势已易。又少数躲在附近乡间的百姓摸回城来。而逃走的金军却一直不见回来。
两人进城,目之所及,一片瓦砾废墟。城中街巷,几乎不见完好的房屋。白雪覆盖之下,尽是倒塌的房屋,烧焦的梁木。黑白分明,满目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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