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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看到裴班芙对他展颜一笑,“浅平哥,你怎么真没走?整个晚上靠着睡肯定很累吧?”
“我答应了你,自然不能走。”陆浅平起身,舒展了筋骨之后看着她,“你怎么样,睡得好吗?有没有再作恶梦?”
她不敢说出口她没有作恶梦,而是作了美梦,跟他倘佯山谷的美梦。
“我睡得很好,没有再作恶梦了,只不过……”她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指指肚子,“肚子饿了。”
两人洗漱后,收拾了包袱到客栈大堂用早饭,听到同样投宿的客人在谈岐州的水患。
陆浅平用心聆听,裴班芙同样拉长了朵耳听得仔细,听到洪水滔天、河道堵塞、灾民百万等等,她看到陆浅平眉峰蹙得极深,她也不由得跟着忐忑起来。
她小声问道:“浅平哥,岐州的情况听起来很严重,咱们还要去吗?”
陆浅平点头,“要去。”
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河道堵塞,要看了才知道。
裴班芙润了润唇,“可是听他们的说法,灾民都变成了流民,沿路抢食……”
陆浅平冷不防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
一听这话,裴班芙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去就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
“急得江湖用语都出来了?”陆浅平笑了,可随即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听了情况觉得不妥,你是姑娘家,不宜前往灾区,让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此地安全,你在客栈等我……”
但裴班芙不等他说完便猛烈摇头,“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要自己留在客栈里,万一我再作恶梦怎么办?谁来唤醒我?”
陆浅平想到她昨夜发恶梦的样子,不禁迟疑了,再想到流民可能不久后便会来到此地,那么将她留在客栈里也并不是全然的安全。
最后,他松口道:“那好吧,一起走。”
裴班芙松了口气,她打从心里不想跟他分开。
上路前,陆浅平去喂马,裴班芙到点心铺子打包了十个肉包、十个菜包,也备好了水,自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只要在日落前找到客栈就行。
两人一骑往官道走,一路上果然遇到许多流民,许多人拖儿带女、形容憔悴,基于大岳朝律法严正,民风也并不剽悍,加上不时有官兵由官道而过,流民便也不敢造次。
他们乞讨,但并未抢劫,之前在客栈那些人说的,可能是盗匪假扮成流民趁火打劫,真正的流民都神情疲惫,哪里还有精力能抢劫呢。
见此情况,裴班芙真正放下心来,也庆幸自己坚持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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