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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第2页）

这图景从骨血中透出无法消抹的寂寥与冷漠，那样放肆的旷远，那样清醒的孤独。

火再烧，青草不会停止生长，星子不会停止闪烁，而审神者只是站在那里，便庇佑一方。

孤独的，傲慢的……满身伤痕的。

付丧神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审神者的部分真实。

他心中流淌的感情少之又少，仅有的一点却如初化的春水，太过漫长的严冬留下寒凉刺骨，底下却是温暖清澈。

只是冬日太长，长得青年再也不愿睁开眼去看看太阳，于是那条温柔的、浮着尖锐浮冰的长河啊，从始至终只是静默地、无望地流淌。

再等不到谁来拨开浮冰、避开尖刺，给他一个拥抱。

——可他们看见了。

而发现刀剑们再其额定契约之后就对审神者充满了热情的药研：……我就知道。

他当然知道大将的灵力对于付丧神来说多么有诱惑力——“冰冷”“死意”，对于本是死物的付丧神来说除了难以适应外根本不会有什么排斥，但那样的强大与“温柔”，却无疑备受喜爱。

没办法，他们这种依附于灵力的存在本来就容易对灵力提供者产生好感，尤其审神者大人的灵力还这么对口味。

药研只能庆幸他们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话，没有发生什么冒犯大将的事情——不然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

别的不说，出现刀解之类的情况是真的很不方便他管理刀剑们啊。

但事情显然不会像药研想得那么简单。

焚烬与付丧神之间的因果循环，从来理不清也放不下。

·

模糊的、黑暗的、充满了危险的世界。

男人心中似乎始终都沉淀着一种难言的恐慌和与焦虑，眼前的世界一片纯黑，他微微蜷缩着身体，却依旧无法感到安全，感知中的一切都只在心中催生出更多的焦虑。

阳光照射到地面都仿佛有着轻微的滋滋声，尘土在空气中飞舞，纯粹的黑暗想要吞噬一切。

敏锐的感知捕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然后在他灵魂中化作出锐利的刺，一片惨不忍睹的鲜血淋漓。

了解得越多越发感到恐惧，越是感到恐惧越发想要去理解，这样扭曲的循环慢慢令他的灵魂无法承受。

过载的感官和……恐惧。

连呼吸都吵闹，无法安眠。

‘一期？一期……睡着了吗？’

清浅的脚步声伴随少年清朗的音色缓缓靠近他，太过鲜明的存在感总是会让他忍不住排斥，但他却终于放缓了呼吸。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疼痛停止生长，无色却纯白的少年占据他所有过载的感官，如和暖的风抚平他所有痛苦。

‘——烬。’男人轻声呼唤，声音沙哑到仿佛喉间生长着荆棘、尖锐的刺融入骨血融入声带。

可明明连发声都困难异常，却偏偏把那个音节念得丝毫不差，十万分的珍重。

‘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