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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观笑了一声,问:“既然是恩将仇报,那么娘子身上的羔子皮何处而来,院中的马又是何处来……”
未等民舍女主人开口,他又紧跟着说:“院中那棵树下又埋了什么?”
民舍女主人惊地抬起头来,羔子皮和马匹都好解释,只是谢以观又怎么会注意到那棵树的?
“树下埋了什么?”韦炅好奇地问。
谢以观温和笑着:“这里就有铁镐,韦将军不如亲自挖挖看。”
反正挖煤和挖坑对于韦炅都是熟练工。
韦炅还真听了谢以观的话,顺手拿起一个锄头,当真去了树下一锄头下去,就是一股腐烂的恶臭气扑了出来,他皱着鼻子再挖了一锄头,竟是半腐烂的尸体与人骨混杂在一起。
韦炅:“……”
他一个武将自是不怕尸体,就是他有点怀疑,谢以观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问题,所以故意拉着他在这间民舍借宿。
谢以观笑着说:“韦将军想多了,纯属巧合。”
韦炅:“……”他都没有开口呢,谢以观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谢以观又笑:“韦将军把字都写在脸上了。”
韦炅:“……”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那么好骗!明明是谢以观他有读心术,真是太可怕了!
他拔出佩刀,打算将这些人就地解决,却再次被谢以观阻止,他先是不解地看向谢以观,又恍然大悟:“我懂!此处是朔州地界,这些人得交给杨敬高。”
谢以观垂下眼眸,淡淡地问:“按韦将军的意思,现在若是在同州地界,你便直接杀了这些人?”
“是啊。”韦炅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他一个同州防御使直接惩恶扬善,不是很正常吗?
谢以观却蹙了一下眉,大启的律法是历朝历代之中最完善的、最细致的,像这些村民结伙杀人越货理应处死,但是按律,应当官府审案断案之后再行刑,如果韦炅现在动刑,与滥用私刑有什么区别——
显然,韦炅身为朝廷命官,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谢以观当着韦炅的面,并不说破这一点,只是朝着柳无时拱手,“如此,柳郎君就将这人也交给我们。”
柳无时本来就打算将人交给韦炅来处理,他知道韦炅这人疾恶如仇,自是不会饶这些村民的性命,只是他看不透谢以观,为什么要留这些人的性命。
不过谢以观和柳无时都是官,他一个商人在明面上也不会和他们对着干,尤其是他还有求于谢以观。
柳无时让郭来东将人交给韦炅,又问:“谢安抚使和韦将军现在就赶回城中吗?不如我与两位一道。”
韦炅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心思睡觉,对于继续赶路没什么意见,不过如今这些村民都被抓起来,他又想起来,他还有事要找柳无时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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