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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观注意到,苏彧在魏博藩镇的周围插满了各色小旗,他在心里暗想,这场仗大约是快要开打了。
他先是说了一长串的感谢词,他没打草稿,基本上是信手拈来,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还能压上韵,就是有点弹琴给牛听。
苏彧没听懂他那四字化用的典故,瞥了他一眼,“行了,不用说了,你也知道你虽然出口成章,但也是纯纯的媚眼做给瞎子看。”
谢以观:“……”皇帝对于自己没文化这件事过于坦然,如何是好?
他轻咳了一声:“马上就要除夕,正月有十五日的春假,陛下可有读些圣贤书的打算?臣可以陪读。”
苏彧学着尉迟佑傻傻地笑了一下,只差把“拒绝”二字写在脸上。
谢以观:“……”
苏彧摆手:“你要是进宫来只和朕说这些废话的,就回去休息吧,马上就要年末了,十二月你可不得闲。”
谢以观:“……”他的文章在外面那都是千金难求的,他免费做给皇帝,皇帝还嫌弃他说的是废话……
他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臣一是来谢恩,二是来问,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对河北动手?虽然这两年国库是充盈了些,但是河北道与剑南道、江南道两道不同,历来是出强兵之地,且他们囤积多年,远不是像剑南道这样的银枪蜡头。”
苏彧笑了:“顾节度使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得拔出四十米的大刀砍你。”
谢以观认真地在心底计算了一下,“陛下放心,顾节度使没有拿起四十米大刀的实力。”
苏彧:“……”
她哼了一声:“你看朕是那种主动动手的人吗?”
谢以观咳了咳,这个就不好说了,虽然每次看着都不像是苏彧先动的手,但是作为皇帝的幕僚,他心底门清。
他问:“听说秋猎刺杀之后,陛下给河北三镇的节度使各封了赏?”
苏彧承认地点头:“魏博节度使要是忍过去便罢了,如果他不忍呢?朕的那点家底能打多久的仗?”
谢以观算得很快,“速战速决,半年内将河北之事解决,倒是赚的比拿出去的多,不过……”
都从国库里拿这笔费用的话,就会叫整个户部负债累累,明年下半年朝廷恐怕不好度日。
“如果真打起来,除了军粮之外,其余的费用一律从朕的私库拿,你按照这个来做一份预算给朕。”苏彧说,她也不是真抠搜的人,私库里的钱本就是为了打仗这一类的额外支出储备起来的——
从她决定将所有主动权都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削藩,而私库的目的本也是为此而设立的。
谢以观怔住,随即小心翼翼地说:“若真打起来,或许会将陛下的整个私库都掏空。”
苏彧满不在乎:“无所谓,不是说千金散去还复来吗?该花就花。”
谢以观微微抬眸,悄然望向苏彧:“陛下明年就要弱冠了,还是得留着钱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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