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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彧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化缘,只是这两年因为苏彧严查寺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高僧或是被查出妻妾成群,或是被查出来私藏金银俗物,又或是有其他的道德污点,百姓们对和尚们大失所望,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故而若空顶着个光头与一身破旧的僧袍去化缘,不仅没有得到吃的,还平白无故被人砸了石子。
他的额头被砸破,流了血,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若空正要转身,却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将一个馒头放在了他化缘的钵里,他愣了愣,倏地转过身,便见到了戴着帷帽的苏彧。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这个身形,却足以让若空的平静被打破。
他倏地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声,但也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喊苏彧为“陛下”,他紧紧抿住嘴唇。
过了许久,若空才苦笑着说:“贫僧的修行似乎未有长进。”
他还是没有做到真正的宠辱不惊,也没有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苏彧笑了:“心如止水那是木头,法师行走在人间不是做无情草木的,既然要普度众生,自然要对这个人世间有情才是。”
若空敛着的目光更加温和,“施主说的是。”
苏彧问他:“若空法师打算在原州待多久?”
若空先是说:“法师之称,贫僧如今还担不起。”
转而答她:“贫僧刚到原州,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
苏彧点点头,帷帽上的纱布跟着摇摆,转身向身后的崔玄伸出手来,都不必她开口,崔玄便自动将挂在蹀躞带上的钱袋解下,将一块碎银放在苏彧的手里。
她将银子放在了若空的手中,若空正要拒绝,却被苏彧压住了手。
苏彧说:“众生平等,法师能从别人那里化缘,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
若空说:“太多了……”
苏彧却说:“确实修行没有长进,既然是化缘,多与少随的就是有缘人的心意,你一个和尚怎么能嫌多嫌少呢?”
若空:“……”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他说不过他!
待到若空再抬头,苏彧已经转身,留给他的只有她的背影,她不回头地挥了一下手,“我在京城等法师归来。”
若空单手行礼,眉眼间的笑意淡淡晕染开,叫他俊美的容貌中多出了几分祥和。
苏彧没在原州待太久,意外遇到若空之后,她决定立刻离去,她相信若空并不是那个会泄密的人,但是难免有心之人会发现什么。
崔玄和尉迟乙自然是都听她的。
他们在日落之前,离开了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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