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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李定笼着手苦笑一时。“怎么就在巫族出兵这件事情上着了魔呢?”
“我做梦了。”张行也觉得有些尴尬,便随口胡咧咧。“觉得梦里有点预兆。”
李定脸色陡然一变:“做得什么梦?”
张行赶紧摆手:“胡扯的……被你扯害臊了,胡编的。”
李定无语一时,然后认真教导:“这种事情不要胡编……其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说凡俗,巫族渡海突袭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我没有说天的事情,也没有说龙的事情。”
张行微微一怔:“苦海里的那条龙,是不是特别厉害?晋地有没有护地真龙,挡得住吗?”
“人家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那种还是巫的时候能跟黑帝爷、赤帝娘娘打的有来有回那种厉害,什么护国护地的真龙没用。”李定正色道。“但它在这件事情里面,注定无用……因为一旦它亲自出动,黑帝爷不会放过他的!我知道你的辩术……如果说黑帝爷愿意放过它,那就是它此举必然直接再遭天谴,那样的话巫族就一点希望都没了,又或者说,咱们死了都值了,活该。”
张行再度无言。
十月二十,仪仗抵达武周山下。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让人联想到刘文周的武周山如屏风一般当面展开,而圣人难得出观风行殿,眺望盛景,心情一扫之前小半年的种种憋闷,一时愉悦之下,遂令队伍就在安营扎寨,提早休息,并让皇后率公主、皇子等人外加随行大员、要员一起出来围幕野炊。
张行正好当值,本欲趁机摸鱼滚蛋,却见白有思也随皇后一起出来,便干脆重新立定。
看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情况——虽说存在感不强,但是自家那位少丞、齐王殿下何在?
仔细一想,好像作为圣人难得的成年儿子,一开始西巡的时候他是打前站,后来大长公主突然去世,他就应该是后卫。
如此说来,如今这位齐王殿下如果不是因为大长公主丧事留在关中,便应该是辍在后面,只是不知道如果是还在后面,那究竟是在汾阳宫还是在太原。
但也有可能直接回东都了。
好像还有个小公主留在西都了,这样的话,除了几位皇孙、两个未成年皇子、齐王和那个小公主,其余圣人全家都在这里。
啧,闺女儿子一大堆,明显都不是皇后嫡出,偏偏个个都堆出假笑,绝不敢有半点突出和落后,生怕让亲爹注意到自己。
这才多大年纪,就晓得天家无情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武周山下忽然有骑兵打断了圣人的天伦之乐。
那是十余骑典型的巫族部落骑兵,他们佩戴者弯刀、弓箭,骑着劣马,从北面山坳中闪出……甫一出现,便被长水军的外围警戒给团团围住……但出乎意料,对方出示了一些信物后,迅速被准许进入队伍内部。
十余骑继续直趋观风行殿,抵达三百步外,复又被外面的一位鹰扬中郎将拦住,然后中郎将与那些骑兵交谈一二后,立即不顾一切,往围幕这里过来。
兵部尚书段威当仁不让,主动弃宴避席去迎。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保持了雍容,因为这很像是被安置在边境的那些巫族部落,这些天看的太多了,张行同样麻木,估计接下来,就是一场圣人兴高采烈下的赏赐。
“请陛下即刻动身!”
出乎意料,段威与这些巫族部落骑士交谈后,不顾一切来到跟前,粗气连连直接下拜。
“这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圣人面色严肃,当场质询。“张口便让朕走,成何体统?”
“这是多年前被曹中丞収降后带到此地的巫族部落,安置在武周山对面,负责监视苦海,素来可信。”段威依旧在地上粗气连连。“他们说,苦海上有不下二十万东部巫族之众,密密麻麻浮海而来……”
武周山下,一时死一般的沉寂。
荒唐!
已经被李定和罗盘洗脑的张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词……图什么啊?不过日子了?东部巫族所有兵马加一起都没有二十万!这兵部尚书怎么当的?
“荒唐!”圣人咽了口口水,当场呵斥。“东部巫族所有兵马加一起都没有二十万之众……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会不会有可能是来降的人太多,或者船比较多,在海上铺陈的比较开,小部落没见识?”司马长缨相公主动开口询问。“以为是东部巫族大举来攻?”
圣人立即去看自己的兵部尚书。
“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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