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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嘛,人太多……这些役丁损失了,固然不是好事,但动摇不了大局。”李清臣喝完茶,双手一摊,理所当然。
旁边胡彦倒似乎是更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往外面一看,反而住嘴。
张行也总觉得哪里有些逻辑上的不对,但也很快住嘴,因为他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张行,张三郎……出来一下。”
随着白有思的一声招呼,何止是张行,除了刚进来的黑绶胡彦稳如泰山外,满屋子人几乎都跑了出去,反倒是张行落到了后面。
“你们……算了。”白有思持剑下马,见到这么多人,也是预料不及,本来似乎有些什么关碍,也懒得计较了。“张行,仲秋节那日,我家遣人去请你了?”
“是。”
周围人齐齐望来,张行依旧坦然。
“你没去?”小顾等官仆准备上前将马牵走,却被白有思摆手屏退。“牵一匹马来。”
“没去。”张行看着小顾去牽马,脱口而对。
“为何?”白有思认真追问。
“当日原话是‘张某虽穷,却有些穷志气,感念吉安侯府之前收留的恩义,若有差遣,一句话便来报答,但绝不做侯府门客’。”张行若有所思。“怎么,难道惹恼了巡检哪位长辈,觉得我不识抬举?”
“不至于。”白有思摇头。“大钱也受邀了,但也没去……我也觉得你们没去是对的。”
跟着白有思过来的钱唐朝张行点了下头,倒是恢复了几分风采。看得出来,张行不出外勤的选择的确避免了很多矛盾,不然钱唐也不至于这般轻松。
不过,张行还是看向了白有思,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到这个话题,尤其是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要小顾去牽马。
“家父想见一见你和大钱,就在今晚。”白有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当众落落大方说了出来。“这次他是先来问我,我想了下,倒也无妨……毕竟嘛,如今他也是南衙一员了,有吏选之权,见一见,我觉得对你们俩总没有坏处。”
选曹司属于吏部,但实际上吏选之权却归于南衙统揽,这是先帝废除郡君对辅官、佐官的征辟传统,改为中枢选吏后的政治传统,也是大魏看起来跟之前那些玩意不一样的地方。
而南衙诸公之贵重,也在于此。
要知道,这可是科举形同儿戏的时代,没几个人会看你文凭,南衙一点,你便有可能一跃为一州别驾,一郡郡丞,还想什么呢?便是之前出了天地人英才榜,之所以说是闹得人心波动,也是因为他最终引起了南衙诸公在选吏、选将上的注意。
实际上,众人闻得此言,皆面露艳羡之色,便是李清臣也摸着自己刚到手没几个月的白绶有些不安起来,胡彦和秦宝也都有些感慨。
钱唐更是面色潮红。
唯独张行,明显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收了起来,只是拱手行礼:“既是巡检的好意,这次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张行愿往。”
白有思瞥了一眼对方,点点头:“那就上马吧,你是知道地方的,咱们骑马过去,一刻钟便到。”
一旁早已经牵来一匹官马的小顾赶紧上前。
三人重新上马,也不多话,直接打马出了靖安台,转向挨着北面城墙的进德坊,来到了那占了半条街的吉安侯府外。
白有思既到,门前十七八个人蜂拥而上,早早接过马匹,推开一扇门来,并有人往里通报不停。
而张行刚刚与钱唐一起进了门去,白有思却又回头相顾,状若无事:“对了,若是我爹问起我平素行止,你们记得要实话实说。”
钱唐还在发愣,张行却已经颔首:“知道的,我们巡检从未去过温柔坊,也没有与人赛过马,更没有酗酒的毛病,也没有骂过人……”
白有思纹丝不动。
张行醒悟,即刻扶额:“也没有夜间在东都城上乱飞,偷听人墙角的毛病。”
钱唐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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