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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斐潜坐镇,依旧还是有这个那个的问题,如果说一旦斐潜遇到了什么问题,谁能保证其余的人不陷入党争之中?
『朋党古皆有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某与士元交好,由鹿山之始……与公达相知,自中兴剑起……故上下之间,相知相交,朋而友之,其并无不妥……其弊则为党争,党同伐异,多害自误国……以国事而论,当以才能取之,而不应以好恶荐之。』斐潜说道,『如今某迁郭公则,逢元图二人任参律考功,亦意如此。泱泱大汉,当有包容天下之心,山东山西河北河南,均为一体。才能或有上下,习性或有偏差,皆为大汉之人也。』
荀攸和庞统皆正容,点头应是。
斐潜说这些,多少有些让人觉得空泛,但是又不得不说。因为郭图和逢纪升任重要职位,这确实是代表了山东一带籍贯的人士进入了斐潜的政治圈子,虽然不算是核心,但是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然,若说郑玄那样的名誉闲职就算,或许改成相对实权会更准确一些?
荀氏也同样不能完全算是山东士族,因为荀氏的人,一个是被驱逐的,一个是被『卖』给斐潜的……
在大汉传统观念里面,被驱逐出家族之后的人,就不能被算是这个家族的人了。
若是硬说这也算山东士族,那么也是可以的。
至于辛氏,那是在边缘,只是担任了北域都护府,并未进入核心区域。
其余在长安三辅的山东士族,相对位置偏低。
随着长安在各个方面上的进步和提升,吸引着更多的人前来长安,新生代在不断进入斐潜的政治群体,不仅仅是有荆襄之人,也同样有其他地方来的人,而在郭图逢纪担任参律院考功司之前,对于山东地区的这些人来说,尤其是冀州豫州,起初在长安并没有太多空间。
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并不代表可以长期这样下去。
就像是江东。
最开始孙坚对于江东的防范是一种必然,但是随后的孙策和孙权的处理都不是很好。孙权则是摸到了一些门道,只是可惜真的等到孙权的技术大成之时,他已经硬不起来了。
斐潜意识到,党争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党争是人的相争。
是利益,也是情感。
简单来说,是喜欢和不喜欢。
是对喜欢的人宽容,对不喜欢的人苛刻。
国家政治体系,除了独裁制度之外,其余的制度基本上是容许所有人参与其中的。表面上看起来公开的政治生活,比如像是资本主义那种政治权力来源于对于基础民众的演讲、修辞,去说服普通民众来争取民意,或者是依靠更低劣的手段,去扇动民众的感情或情绪去达成某项的目的,看起来似乎是皿煮自由的,可实际上这样的政治模式恰恰是产生党争的温床。
无论是在古希腊、古罗马还是欧洲中世纪共和国的历史当中,党派斗争始终是政治生活的主旋律之一,部落、家族阶级、教派、还有商人和军队的团伙以及各种各样的小集团,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合纵连横、引狼入室,其中充斥着无数的阴谋、间谍、谋杀、械斗、叛乱和政变。
拥有政权的蛊惑民众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握有军队的发动血腥的内战和对外战争,握有宗教的人则把对手叱责为异端送上火刑架。
古今中外,几乎没有什么例外的。
朋党在华夏历史形成年代久远,又以东汉、中唐、北宋、晚明为剧,最终形成极端残酷党争,乃至于亡国。
『昔日战国之时,便有士进谏当绝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斐潜呵呵笑着说道,『由此可见,若动则争竞,争竞则朋党,朋党则诬罔,诬罔则臧否失实,真伪相冒,主听用惑,奸之所会也。故党争之弊,便是如此。』
庞统和荀攸相互看了一下眼,虽然说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似乎氛围有些微妙了起来。
谁能想到斐潜将西域,江东,然后勾连到了朋党,牵扯到了党争上?
不过这一切,似乎联系并不强,但是如果深入去看,似乎又有些内在的,甚至是必然的因果……
『故而……』斐潜微笑着,看向了二人,『二位可有何策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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