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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次死亡,换取一千年时光,等来与那无价珍宝的重逢。
——等价交易。
当初的世界意识在分下天元的术式之后又“一时兴起”收容了虚空流浪的不明物质,祂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术式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更没想到随意吸纳的物质中一个灵魂居然给自己带来了生的希望——在祂和焚烬之间牵起了因果,在千年之后、让救世主来到此间。
而被世界意识所钟爱的孩子五条悟,也一样没想到五条鹤身上有着这样的束缚。
以他的六眼要发现自己“鹤哥”身上所存在的诅咒其实并不难,但他哥的态度很明显,不但不想斩断,还用自己时间的力量保护着那个“束缚”,五条悟自然不会想要扭转他的意愿。
对于咒术师来说,身上存在诅咒很少见,却不奇怪——以负面情绪酝酿自己能量的咒术师往往偏执甚至扭曲疯狂,五条鹤存在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有过什么样的刻骨铭心都不奇怪,五条悟只以为那是他某段无法放下的过往留下的唯一纪念。
而每次醒来后都会如同被剜去又重新长出的声带、被反复剥夺又艰难自愈的声音,也似乎只是术式所需要付出的部分代价而已。
天与咒缚一般强制交换得到的强大的能力——难道不是吗?
……无论是谁都不会猜到,那竟是一个来自前生、诅咒般的“约定”。
五条鹤不是在用自己的术式守护那约定,而是因为有这个约定,才有了他的不甘、他的坚持、他的痛苦和他的坚持。
——才有了现在,穿越无数时间与空间,终于走到他面前的审神者烬。
“……”焚烬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垂下眼,近乎叹息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
表面光风霁月的鹤从来就不是什么纯洁高雅的刀剑,洁白的羽衣掩饰层层迭迭的伤口,血红的眼瞳以无尽的鲜血染就,曾经的少年也尝试过撕开过他的血肉,刀剑也曾品尝过审神者血液的味道。
说是爱意还是忠诚什么的,其实谁都不明白。
但无论如何,他所想要的,只是那个少年而已。
一场樱吹雪与一地鲜血,哪个都无法放下。
鹤脸上依旧是笑,抬手虚抚他面上微光明灭的鳞片。
‘看起来还是烬记忆里的样子就好。’
他的奢望也有达成的一天。
青年再次垂下了眼。
焚烬用契约稳固了五条鹤的存在。
本质为付丧神的灵体本该异常坚韧,如今却因为反复的死亡冲击变得异常脆弱,而作为付丧神的本体(御神体)在大火中被全然焚毁,更是飘摇如风中芦苇。
【时针熔炉】在熔炼着鹤的同时也在保护着他,一个蛇咬尾的环。
重新契约之后,审神者几乎茫然地感知着契约另一端的虚弱炽热,眼前人——真的是人而非刃了——容颜却依旧和初见时一般无二。
“……我却变了很多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
从青涩柔和的少年变成了成熟冷漠的青年,黯淡的淡金瞳孔换为璀璨的冰蓝魔眼,黑色的碎发变成银色的长发,连温柔宽容的性格都变成了睚眦必报……
除了这张脸以外,还有谁能看出他们居然是同一个人呢?
鹤依旧是那只鹤,可千秋烬,还是【鹤丸国永】想要等的“小少爷”吗?
‘一样的。’雪发的鹤依旧用那种温柔到生怕碰碎了面前这场梦般的眼神注视着他,几乎被吞针之刑摧毁的喉咙没再发声,但焚烬能读懂他的口型。
‘时间太长了,即使有着与时间做下的交易,我也将要变成面目全非的扭曲模样,可你依旧是以前那个样子,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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