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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回府的路上,偶然经过羽衣阁,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装潢大气的店面,忽然想起这就是安静姝所开的店铺,平日里总是听底下人回报提到这个地方,还从来没有亲眼看过,没想到竟然无意中路过这里,他看着端雅而不失洒脱的“羽衣阁”三字,突然起了兴趣,他倒要好好看看,安静姝费劲心里经营的这家大店铺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此想着,他便抬步跨进了里面。
羽衣阁从外面街上看,已觉得有一般店面的三倍大,等到了里面,却会让人觉得比在外面看的更大,而且,足有两楼,还有各个分区,甚至,大堂里还有各种木头制作的人偶,上面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有男有女,别有趣味。
在店里的客人也是五花八门,有名门贵妇,其中有几个他认得出是朝中几位重臣的妻女,还有平民女子,穿着朴素,却也颇有特色,风格颇有那些展示出来的平民服饰的特色,好像就是从这店里买的。其中,还不乏有江湖女子,一身劲装,看着英姿飒爽的,正流连在一批劲装服饰跟前,对比挑拣着。
除了女子,还有不少的男子也在其中流连,要么是在妻女的陪同下来的,要么就是只身前来,脸上都带着新奇抑或是考究的神态,注视着一件件衣服。但是,陆续地就会有人提出要试穿,甚至试穿合适的话,马上会提出要买下。
除了会购买成衣的,还有专门定制的,里面的小间,就是专门给定制服装的客人准备的,每间都坐着个裁缝,他们在这里给客人量尺寸,听取客人对衣服的要求,以及交流自己设计的款式……
慕容延在羽衣阁里逛了一劝,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心底里却暗暗地多了不少赞赏,看来安静姝这个女人还真是很有经商头脑的,竟然能把一个店铺做得这样别有声色,也实在是难得,听说这还只是分店而已,总店设在江南临州,分店都如此出色,总店的话,想必会更让人惊喜吧。
慕容延如此说着,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后面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
“那么,万小姐,这件嫁衣就按照刚才我们所说的那样去做,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
“嗯。这就好。
“好了,到这边就好了。不必再送了。”
万悦侧过头,对送她出门的裁缝说着,转回头来,不期然就看见了慕容延顿在那里的背影。那背影十分的高大挺拔,一身紫色的衣袍在身上,挺直地站在那里,尽管只是个背影,却也透漏着矜傲与贵气,让人看见了就难以移开视线。
这个背影跟她记忆中的那个背影不断重叠,又不断错开,分外的熟悉,但面前的这个背影更为高大,以至于两者无法重叠在一起。
然而,万悦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延。”
她脱口叫了出来,单单的一个字,却是道出了无尽的情意,只那一声,仿佛就好像穿越了所有的时空,穿越了中间无数的隔阂与伤痛,一瞬间,就拉回到了从前的光阴里,那个时候,他还没受伤,她还没移情,两个人郎才女貌,恩爱非常,还在希冀着成婚后的美妙生活。
万悦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慕容延的手,脸上惊喜非常,张着嘴,急切地就要跟他说些什么,全然忘我的状态,把周围的其他人全部都忽视掉了,就好像现在整个世界,谁都不存在了,除了她,和慕容延。
但是,慕容延轻轻抽回手的动作,一下子就将她打回到了现实里。
万悦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她抿了抿唇,低下头来:“延,你……”
她的贴身丫鬟小菊看着眼前的事态,匆匆地跑上前来,轻轻地扯了扯万悦的袖口,低声说道:“小姐,你做什么呢?这里可是大庭广众的。”
这小菊是万悦母亲身边的丫鬟,是个得力的,因为万悦现在正要筹备婚事,急需要人从旁打理,万夫人就暂时将小菊这丫头暂时拨给了万悦使用。
小菊名叫小菊,实际年龄却并不小,少说也有三十出头了,她是家养子,所以也算得上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跟在万夫人身边的,在府中颇有些地位,就是府里的那些小主子在她面前,也不能太过怠慢了她。
因此,小菊说话有时候并不像其他丫鬟下人那样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更直接些,谁也没有怪她,除了上面说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万夫人相信她的绝对忠诚。
万悦看了眼小菊,看到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装满了不认同。
万悦不甘地咬了下唇,再看向慕容延,原本亮着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
慕容延静静地打量了她一眼,最后,目光看了眼她身后的裁缝间,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他没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直接走了。
万悦见他走了,依依不舍地就要追上去,被一边的小菊给拉住了。
“小姐,你做什么呢?”小菊紧紧地拉着万悦的手臂,说道:“可别忘了你现在是荣将军的未婚妻,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万悦闻言,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大家不知何时开始,目光都看向了他们这边。
“小姐,名声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过去,小姐可是吃过亏的,难道小姐忘了?”小菊低声地提醒着。
“……”
“小姐……”
“小菊,你不要再说了。”万悦沉声打断了小菊的话,她沉着脸,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延离开的方向,眼睛里面有无尽的懊悔与痛楚,她说道:“有些事情,不必你提醒。我自己都记得!”
“小姐……”
小菊看她脸色,觉得她不太对劲:“小姐,你没事吧?”
“没有。”
万悦冷声应着,也不看小菊,推开了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便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小菊在后面愣了会儿,嘴角下拉,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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