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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杀了一个户部尚书,我会不知道!洪州城中挂着人头,贴着告示,还有奸臣圈!”
“不,儿子的意思是,这两人深得先帝器重,会不会……殉葬了。”
柳之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子,没办法,急的口不择言了。
如果一个大臣被殉葬,那他真不算是什么“大臣”,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老三,你是在说,为父是老糊涂?冯延鲁要是这样的废物,我会找他合作!”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我”。
柳之柏浑身哆嗦,见状,赘婿蒋银赶紧帮忙。
“岳丈大人息怒,虽两位大人去向不明,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没有离开洪州。”
柳人秦脸色缓和一下,对待这个赘婿,他很客气,除了蒋家在闽南的势力庞大,与南汉龚澄枢等高官关系密切之外,还有就是他独宠自己的其女儿柳至青,否则,一个赘婿也不太可能成为自己的信任对象。
“现金(蒋银的字),泉州方面,打点的如何了?出海的商船,是否准备好?”
蒋银恭敬说道:“数月之前,朝廷用兵东南,新建了广南东路都督府,新上任的是一个叫陈诲的人,是个难说话的人,家父还在想办法疏通关系。”
“如此甚好。”
柳人秦嘴上这么说,心里并不舒服,因为两个多月以来,江右商帮经营海上贸易的人,不断向他诉苦,要么是货物被扣了,要么是不准出海。
柳之林乜了蒋现金一眼,心里很不舒服,他是长子,未来柳家继承人,新一代江右商帮话事人,可偏偏父亲对这个赘婿,十分信任,自然也就十分碍眼。
“现金,话虽这么说,我也听说一个消息,泉州新建、征调大型商船二十艘,半月前就出海了。这个规模,啧啧,可谓江南之最了。”
小子,我才是柳家的新生代掌门人,你老实点!
柳之林所说属实,但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庞大的商队,背后的赞助商是李煜,负责人是汪大渊、杨仁晖。
有那么一个瞬间,蒋现金的小脑瓜皮收紧了一下,眼角也射出一丝狠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一脸堆笑。
“大舅所说之事,我也听说了,料想背后的人不一般。”
“哦,在闽南地面,还有比蒋家更厉害的家族?”
蒋现金说道:“非也,出海之人,未必经商。朝廷已经撤掉留从效、陈洪进,改清源军为平海军,料想是闽国旧臣的家属亲信,买通了官员,逃亡海外了。”
说完,对柳之林报以一个“类似挑衅”的笑容。
大舅哥,别以为我好欺负!
两人私下里的小动作,柳人秦看在眼里,却也不点破,下面的人存在间隙也好,这样自己才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这叫“帝王之术”,整个柳家,不,整个江右,也不对,整个南唐经商之处,就是我柳人秦的帝国。
“无论如何,要尽快把这些小麻烦解决掉。”
很快就入冬了,年节在即,各地都需要大量的物资,如果处理不好小麻烦,就会影响到大赚一笔。
吃瘪的柳之柏,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会不会是因为朝廷缺钱了?今年战事频繁,肯定是国库空虚,才会向经商之人打秋风。”
柳人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的意思是,没错,朝廷肯定是缺钱了,但缺钱的问题,不是现在才有的,国库一直都不富裕。别说打仗了,就连前年向后周进贡,都差点把国库掏空。
摇头的意思是,若是为了敛财,不会专门针对江右商众的,而是会全国范围内大举征税,历史上,南唐开发的“税名”简直令人发指,什么牛税、马税、蚕税……就连大鹅生个“双黄蛋”都单独课税。
李煜登基之后,已经将一些杂七杂八的税收砍掉了不少,但除了“两税”之外,各地杂税问题依然严重。
柳之林见柳人秦犹豫迟疑,忍不住问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柳人秦仿佛没听见,眼神看向了窗外,一片菊海,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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