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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广顾不得礼数,抓住了刘翊阳的袖子,劝说:“将军,随奴才走吧。”他三两下就找出了刘翊阳的软肋,“这儿是太和殿,您别让少君为难。”
刘翊阳回头看了孟渔一眼,后者脸色煞白,显然是被他们的争执吓着了,他挣扎许久,终究不想孟渔陷入两难之地。
飞云将军风风火火地来,却不情不愿地被“请”出去,走到殿外,不禁自嘲一笑,感慨“人生由命非由他”,面对帝王,他也只能俯首称臣,惟命是听而已。
但身为臣民,自有劝谏的职责,他定了定心神,大步朝外走去。
太和殿里静得跟坟头似的。
傅至景一有起身的动作,孟渔就往后躲了下,但他并未即刻就与孟渔说话,而是转过身静默半晌,等胸膛里翻腾的惊涛骇浪消停了些才再次看向孟渔。
一句话在口中滚了几回才缓缓道出,“方才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既是如此,孟渔说的话也不能够作数。
孟渔轻轻地抽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傅至景竟然就轻飘飘把此事翻过,但仍很是忐忑的样子。
满殿死寂,傅至景命人端来清水,亲自给孟渔洗手。
一根根手指头被反复搓洗,搓得发红,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孟渔不由得挣了下。
傅至景握得更紧,用指腹一寸寸碾过被刘翊阳碰过的手,同时说道:“你不喜欢朕,那你念着谁?”
孟渔呼吸微凝,果真听到他阴恻恻地往下问:“刘翊阳,还是林明环?”
傅至景得不到回答,抬眸,见到孟渔抿着唇,要哭不哭地晃着脑袋。
新帝太阳穴隐隐抽痛,没有再追问。
过了会儿,亲自端着改良过的汤药喂给孟渔,要孟渔一滴不剩地喝完。
青釉碗巴掌大,孟渔边喝边用眼睛观察新帝的脸色,吞得太急了,从唇角溢出来一些。
傅至景抬手,宫人意会地递上布帛。
“君无戏言,少君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他边给孟渔擦脸边轻声细语地说,“不论旁人怎么说,朕定会给你最重的礼制,往后你就是这后宫里唯一的主子,你的话就是朕的话,没有人敢和你作对,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孟渔想出宫,想回小渔村,对上新帝黑沉的双眸,慢慢地摇了摇头。
傅至景看出他心中所想却不点破——刘翊阳说的很不错,他就是在强求。
“朕得去处理政事了。”傅至景抚摸他柔滑的脸,“礼成之前,朕会多派些禁军守着殿门,免得再有人来打扰你。”
孟渔赶在他起身前抓住他的袖口,怯怯地说:“我想到处走走……”
这点小要求傅至景还是能够满足的,但他要跟孟渔讨一个赏,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孟渔很为难地咬了咬唇,半晌,到底不愿意做终日被关在太和殿的金丝雀,凑上去在傅至景面颊落下一吻,由此换来了每日一个时辰外出的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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