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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走走停停,车轮碾过一颗小石子,坐在软垫上闭目小憩的孟渔一个摇晃,险些栽倒,被傅至景稳稳地捞回怀里。
他有些困顿地睁开眼,“到了吗?”
傅至景低声说:“先休息两刻钟,再走上半个时辰就抵达了。”
孟渔闻言晃了晃脑袋,与傅至景一同下了马车透气,扑面而来的春风令人心旷神怡,放眼望去皆是宜人的翠绿。
他喜爱这大好的春色,唇角有了点笑意。
不远处一身常服的刘翊阳也下了马,正在指挥下属去除轮车里卡住的小石子,注意到孟渔的目光,回头遥遥一望,朝他颔首示意。
蒋嘉彦是第一回参加春猎,很是亢奋不已,抓了只金色蜻蜓捏在指尖,朝孟渔小跑而来,但碍于傅至景在侧,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过来。”
孟渔招招手,嘉彦规矩地靠近,先向傅至景行了礼才向孟渔显摆自己抓到的蜻蜓。
从傅至景的视角看去,孟渔半蹲下身和嘉彦说话,神情比这春色还要柔和,大抵是离了深宫,时时刻刻萦绕在孟渔身上那股淡淡的忧愁散去不少,有很浅薄的生机将他暂时从消沉里解救了出来。
傅至景静静望着,舍不得打破这抹温情。
他的目光比春日还灼灼,孟渔不想发现都难,片刻,仰起脸问:“陛下也要看一眼吗?”
稀薄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交错地亲吻孟渔的眉眼与脸颊,有风拂来,吹动他自然垂散的几缕发丝,动人心魄的美好。
傅至景心弦微动,半蹲下身挨住孟渔的肩膀,嘉彦不太情愿地把蜻蜓递给他,他的注意力都在孟渔身上,一时不察竟没抓住。
蒋嘉彦跳起来道:“我的蜻蜓!”
傅至景顺着一大一小的视线往上看,昆虫扑腾着金色透明的翅膀越飞越高,不一会儿就融入了碧绿里。
半个时辰后,马车顺利抵达皇家猎场。
突厥王率领随行的皇子前来迎接,还是那张老样子,一如记忆里的粗犷。
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突厥王第一回面圣,行了个大礼,他将视线放在孟渔身上,惊讶道:“这不是九……”
当年孟渔冒充皇子被处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突厥王亦略有耳闻,可眼下人却好端端地和真皇子站在眼前,难免愕然。
傅至景面不改色,“大衡的皇后,王爷见过?”
突厥王微怔后迅速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本王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像极了一个故人。”
他顺势朝孟渔行礼,将此事掀了过去。
孟渔没怎么听他们说话,左顾右盼地像在找什么人。
傅至景握了下他的手,意会地问突厥王:“听说阿丽雅公主也跟着来了?”
“是,小女顽劣,这会儿不知道到哪里跑马去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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