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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俭一脸担忧。
陈老太太摆手道:“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等过阵子说不得就好了,到时候再去你那里买。”
王俭看向村子里熟药所的方向:“是不是村中没有银钱了?我听说熟药所花了不少银子。”上次进村刚好看到陈家村在烧东西,风中飘荡着一股药材的味道。
他寻几个孩子问过才知道,陈家村烧的是没熟好的药。
熟药不像卖药材,哪里会这么容易?这样一烧没了多少银钱可想而知,就算陈家村上下一心,用毛织物赚了些银钱,那也经不起这样烧。
“要我说,先将熟药所放一放,”王俭帮着想主意,“今年格外的冷,过不了几日就要下雪了,就算急着熟药,也得先顶过这个冬天再说。我瞧着村中的孩子就穿絮了芦花的衣衫,芦花根本不暖和,这样下去是要冻出病的。”
王俭说中了陈老太太的心事,老太太的后背更加佝偻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腰。
腰上没了多少银钱。
看到陈老太太这样的动作,王俭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王俭道:“我带来的羊毛你们留着,这两天还能走商队,再将毛织物卖一次,囤些被褥和吃食等着过年吧!”
“那不行,”陈老太太忙拒绝,“辰丫头说了,在外买东西不能欠账,再说你也是小本买卖……”
王俭道:“不瞒老太太,这次镇州附近的皮毛商贾都赚到银钱了,我虽然卖的便宜些,却也比每年好了太多。赊你们些羊毛我还能承受得起,再说陈家村就在这里,你们还能跑了不成?”
陈老太太忍不住转头去看熟药所。
王俭知道陈家村真正做主的不是里正陈咏胜,也不是眼前这位老太太,而是谢大小姐。
王俭道:“谢大小姐最近很忙,我都好些日子没瞧见她了。”
陈老太太颔首:“别说是你,连我都要守在屋外面才能看上一眼,赚钱的时候都瞧着容易,不知我那外孙女付出多少辛苦,就说毛织物,那么容易做出来呢?最先做出那一双毛袜子,将我外孙女的两只手都磨破了。”
陈老太太说了一阵子,显然开始心疼外孙女了。
王俭乘胜追击:“反正谢大小姐在熟药所不出来,老太太您就做了主,快些做好毛织物卖给商贾,也好办点年货,给村中老人、孩子们补一补。”
陈老太太面上仍旧犹豫,王俭道:“我带您去看看羊毛。”
陈老太太沉默了半晌,终于跟着王俭向前走去。
王俭心中松了口气,陈家村对付起来不容易,他想要给些便宜,拉近与陈家村的距离,却又怕谢大小姐怀疑。
别看谢大小姐才做毛织物的买卖,皮毛的价钱如何都在她脑子里,他有半点纰漏,都会被谢大小姐发现。
所以就只能慢慢地跟陈家村耗。
陈老太太看着羊毛,一双眼睛也跟着发亮:“都是好东西啊!可我们不能要。”
嘴里这样说着,手却没舍得从羊毛堆里拿出来。
“要我说,陈家村上下与我太见外了,”王俭道,“陈家村与田家商队又有多相熟?没有银钱都肯让他们带走药材,为何我的就不可以?
你们不买,我这羊毛也卖不出去,也是赚不到银钱,年前也就这一笔买卖了,早点做完,我也就不用去守店,冬天店里也冷得很。”
陈老太太被说得动了心:“这样真能行?”
王俭道:“能行。”
陈老太太抿了抿嘴唇:“其实这银钱不一定能欠上多久,我听辰丫头说,这次熟的药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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