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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石道上,侍卫抬着小轿,宫女在后方缓步跟随,轻装简行的缘故仪仗队伍人不多,和豪门大户的夫人上香没什么区别,芙蓉观也已经提前清扫了道路和正殿,等待着太后娘娘上门为宋氏烧香祈福。
吱呀吱呀——
雕花小轿走动间发出轻微声响,太后坐在轿子里,手儿托着下巴靠在窗户旁,打量着山上的花花草草,心神却早已飘到了别处。
上次,到底几次来着……
待会儿见到那个孽障,一定要好好管教几句,实在是太放肆了……
这几天以来,太后一直都被上次的事儿困扰心神,越想越觉得有气。
那晚她喝醉了,好像是拉着许不令不让走。可人喝醉做出出格的事儿很正常,本意又不是如此。
许不令明知她醉酒,红鸾也醉酒……
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太后想到这里,如杏双眸便显出了几分恼火。正人君子,当坐怀不乱,明知道她喝醉,既不是千刀万剐,也不该动一下。这勾勾手指就……
“呸—”
太后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看向另一侧的山野,觉得该和许不令讲清楚,今天绝对不能‘来都来了’,要促膝长谈把这件事说明白,说清楚重要性。
思前想后,心乱如麻,一个失神的时间,轿子便到了芙蓉观的正殿外,观主诚惶诚恐的在外面迎接,巧娥掀开了轿帘。
太后收敛心神,摆出端庄大气的模样,缓步下了轿子,再正殿里烧了三炷香。
神仙眼皮子底下,太后自然不敢胡思乱想,只是认认真真的颔首默默念叨:
“本宫为天下而舍身,绝非一己私欲,若是心有邪念,道祖可降下雷罚,粉身碎骨本宫一人承担……”
说完后,太后站在三清祖师之前等了片刻,可能是心虚的缘故吧,还蹙眉闭着眼。
风和日丽,连块积雨云都没有,自然不会打雷。
“呼……”
太后松了口气,心里定了许多,转身走出了正殿,来到了暂居的院子,待到天色渐黑之时,便把宫女都给撵了出去,坐在了软榻上。双手叠在腰间,坐姿端端正正,不施粉黛、面容冷傲,颇有几分开堂问案的架势。
想了想,太后又从软榻旁拿起小铜镜打量一眼,确定很严肃后,才重新做好,心里默默数着:
“十、九、八……二、一!”
“宝宝,怎么今天才过来?”
轻柔话语从耳边响起。
呼吸吹拂耳畔,太后的手本能一紧,微微偏开头,声音清冷:
“许不令!你给本宫坐下。”
屋里没有灯火,光线比较昏暗。
身着黑袍的许不令脸色平静,缓步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太后连忙往旁边移了点,眼神示意软榻旁的椅子:
“坐那儿去。”
许不令毫不意外,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平和:
“太后,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
太后眼神微冷,盯着若无其事的许不令:
“你……你四月三那晚,做了什么?你这个衣冠禽兽……呸—败类……”
许不令轻咳一声,被骂的有些脸红,微笑道:
“上次本想去见太后……”
“我说了不许你自作主张过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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